“嗨,你爸呀,前阵子帮你周叔叔说了一桩媒,就是你那个王阿姨。我开始不还误会你爸和她怎么着来着吗?后来才知道,你爸他是做好事,帮人家牵线搭桥。可惜他们有缘无份,王红娟的孩子不同意这件事,所以他们就吹了。说什么……得不到孩子祝福的爱情,就算走在一起也是不完美的。总之就是这个意思。这不,你爸就觉得好像做了一件坏事,整天磨磨叨叨的。我受不了,就赶他出去了”
“这不是我爸的问题啊。”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冷静的说。
“是啊。可你爸他就是想不开啊。”
“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爸他非得抑郁症不行。”
听我说的这么严重,我妈立刻着急了,问我该怎么办?我说没事,吃饭时候我和他好好聊聊。
饭桌上,我爸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只顾一个人喝闷酒。
我说:“爸,您今天是怎么了?不是针对我吧!”
刘国栋说:“没有的事!我就是想喝点酒,但不想说话。”
“爸,您老是不说话,我心里渗得慌。”
“为什么?”
“爸,您知道吗,现在我国得抑郁症的人太多了,都是因为生活中的一点小事想不开,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你说的对,最近我心里老有一些事情困扰我,我也真是没辙。”
“爸,您是为周叔叔的事纠结吗?”
我爸听完立刻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秘密似的瞧着我。“你怎么知道的?你妈跟你说了?”
“没有,我这不是猜的嘛。不会真被我说着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儿子也神了哦!”
“那是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行了,别埋汰我。那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啊?我现在都不敢见你周叔叔了。”
“为什么啊?”
“就我给他介绍的那个王红娟,她其实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呢,都是她前夫留下的烂账。那你周叔叔肯定不乐意啊,还说是我给他往火坑里推。你周叔叔抠门是出了名的,所以给他找对象,一定不能是贪图他钱财的,不然他翻脸不认人。”
“那您以后就躲着他点不就行了。”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啊?这总归不是办法。”
“爸,您少喝点吧!”
“就是,老头子,你就别跟自己较真了。”我妈也帮我劝说我爸。
“我这不是较真,就是心里不舒服。”
“那这样,我陪您喝点吧!”
“你行吗?晚上不走了?”
“行。今晚住家里了。”
“不走好!正好你们爷俩好好聊聊。”我妈说
然后,我就开始跟我爸天南地北的扯闲篇。我妈吃过饭就收拾家务。我和我爸又坐在沙发上聊。我妈从没见我们父子俩聊得这么开心过,心里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我们父子关系更上一层楼;担心的是感觉我们突然变得絮絮叨叨,很是不正常。我妈也听说,小区里有几个人因为退休后无所事事,憋出抑郁的。
可我不一样,我自打认识赵爽开始,就彻底变了个人似的。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所以我的口才应该是被她训练出来的。
至于我爸,他也有点酒后失态的样子。
第二天上班,我差点迟到,就因为昨晚和我爸聊得太过投入,一时忘了钟点。
不过尚总没有怪罪我,说我为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这点特权还是允许的。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感谢她什么,照马成林的话,她原本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像我这种傻小子,还是离她远点好。
经上次马成林给我分析的尚芸,我忽然觉得一起共事多年的她实在太恐怖,心机重不说,还喜欢利用别人,枉我一直还相信她,同情她的遭遇。
可我不能马上走掉,至少要把这个项目做完。而且公司说了,至少得半年以后才放我走,那就到年底了,刚好方便我找新工作。
自那以后,我连走路都绕着尚芸。
可有时候,你偏偏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这天因为加班的缘故,我晚走了一会儿,突然接到赵爽电话,说她找到工作了,要和我庆祝一番。我说你不生气了?她说那是逗我呢,谁让我总惹她生气。我说好啊,你演的还挺像,恭喜你找到新工作。
然后,我就在办公室等她。
原本尚芸已经走了,可此刻又莫名回来了,而且带了一份大号披萨。她一个人吃不了,其实早就把我那份给算进来了。
“还没吃饭吧?我买了披萨,一起尝尝吧!”她穿着短裙,黑色丝袜,就那样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觉得别扭极了,如果不闭上眼都不知该往哪里看。真是罪过!罪过!南无阿弥陀!
所以,我一个转身站了起来。“不了,我约了人。”
“是吗?这么巧。我就买了一次披萨,没想到还被人拒绝了。没事,你忙你的就是了。”
我听得出来,尚芸有些不高兴。她或许对我一直有什么看法。总之,我见到她的感觉就有点不对劲。也许她只是一个人寂寞了,来找我谈谈心,并无恶意。
纠结了一阵,我还是决定再陪她待会儿,等接到赵爽电话再下楼不迟。
我们一边吃着海鲜披萨,一边望着窗外国贸的美丽夜景发呆。
“你和前夫还有联系吗?”我突然说。
“你是说现在还是以前?”
“竞标成功签订合约时候,你们不是碰面了吗?”
“对。最近一次联系就是那时候。”
“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不知道。”尚芸呆呆的望向窗外,心里似乎有什么心事。照马成林的说法,她应该是合起伙来跟他前夫一起诈骗的啊,可为什么觉得她们从未交流过的样子。到底是马成林撒了谎,还是尚芸在我面前演戏呢?我实在猜不透。人心叵测,太恐怖了。
“你知道我刚来北京时候,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吗?”尚芸突然说。
“不知道。”我心里想说地下室,但怕冒犯她,便想洗耳恭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