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今天,我们见面了。”
“见面?和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我。”
然后我才明白,她白天出去,是和前任刘建斌见面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但从她的状态来推断,她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尚芸说,刘建斌在国外又结婚了,现在有三个孩子,这次回北京只是为了这个项目。还说他没有为难我们,是上面的人跟他作对,所以总做出些小动作,但是他保证,一定让这个项目顺利完成。
总之,他们说了很多,几乎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尚芸心里。她心情自然好不了。
“他以前就那样吗?”
“是啊。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我却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突然……”说着,尚芸就要落泪。
我忙安慰说:“你也别多想了,一切顺其自然。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和我女朋友也正经历类似的遭遇,我们的心情也快要跌到谷底,未来一片黑暗,我们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坚持。”
“你家里还是反对你们结婚吗?”
“我妈反对。我爸是支持的。”
“为什么?”
“不知道。事情有些巧合,就因为我妈第一面见到郑阿姨是在菜市场,而且俩人吵了起来,从此就给我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那应该是个误会吧?我看赵爽那姑娘不错,她妈妈也应该是通情达理的人。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你妈就不好,只是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是啊,只是误会太大,我妈那里又劝说不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样吧,我帮你说说去,看管不管用,我也不敢打包票。”
“没这个必要吧?”我觉得就这点私事,让我的领导出面,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没关系,你不也总帮我嘛。”
“那就谢谢你了。”
没过几天,尚芸真就把我妈约了出来,两个人找了家茶楼,静静聊了起来。据后来我妈说,她们聊得很好,她甚至很喜欢尚芸这个女人。
不过,我想我妈是误会了。我希望尚芸帮我说开我和赵爽婚事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我妈不但只字未提,并且从那天起,总把尚芸挂在嘴边,说她这里好,那里好。
没办法,更因为对整件事情的好奇,我在那天晚上拦住了尚芸。我发现她最近一直在有意躲着我。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坦诚面对。
“尚芸,我还是你朋友吗?”
“是啊。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一脸严肃,郑重其事的说:“咱们能聊聊吗?”
她先是一愣,然后长呼一口气。“好啊。聊什么?”
“那天,你和我妈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
“你没提我和赵爽的事情吗?”
“提了,但是你妈不喜欢赵爽,我便没有再说。”
“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问到这里,尚芸显得有些焦虑,她不停的转头,望向窗外,只为了避开我的眼神。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然后,尚芸从桌子上下来,慢慢走到我跟前。我们当时的距离大概只有几厘米,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可我并没有紧张,因为我对她一点感觉没有,她就是我的领导而已。
可她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朝我靠近,慢慢欠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冰唇。
我当时就那样淡漠的看着她,因为我特别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她亲了我一会儿,见我毫无意愿,她便无趣的停了下来,难为情的避开我,站定在窗前,久久望着窗外的国贸夜景发呆。
“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尚芸如释重负似的说。
“对不起,我只爱赵爽一个人。我们之间,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我明天会递上一份辞职报告,希望您以后可以大展宏图,一路发达。”
说完,我便往外走。
她喊说:“你不要你的项目了吗?你要抛弃你的团队,一个人走掉吗?”
我驻足倾听,可我一点没有留恋的感觉,这也是我早就想离开的原因之一吧。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也许离开这里,我的生活会过得更加顺畅。
谁说得清呢。
“你是个胆小鬼!”尚芸冲我咆哮。我感觉得到,她在哭泣。
可并不是因为我抛弃了她,而是那个刘建斌抛弃了她,她只是想在我身上寻找一丝温暖。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此刻,她内心空虚寂寞冷,急需一个小暖炉。
可惜我不是她的小暖炉,也不是随便都肯给谁温暖。我的温暖,只给我爱的人。我只爱赵爽一个人,别人永远不会拥有我的温暖。
那天晚上,我在北京的夜晚散步了很久,甚至不知走了多久,我已经横跨整个朝阳区,走得我双腿发软。可比起这些,我更加难受的是内心。
那天,我没有回家,也没去马成林那里,而是就近找了家旅店住下,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然后,我起来写了一份辞职报告,去公司交给尚芸。她批了,没有说任何话。最吃惊的是我的团队,因为整个项目已经运作到非常重要的时刻,只要熬过去了,我们就能战胜杨凡和陆风涛的团队,成为公司的招牌。他们不敢相信,我竟然在这个时候走掉了。
随后,那个项目自动被划归到杨凡团队里面。后来出了一些棘手的问题,又让陆风涛他们团队加进来一起来做。
可我的团队已经觉得所有的精髓都被他们胡搞乱搞,搞的毫无价值可言。无奈之下,我们团队相继有人离开。
所有的一切,尚芸都看在眼里。她内心清楚,如果没有我,她也许做不成这个项目。可这几年她一直是这样咬牙坚持过来的。离开刘建斌是这样,在我身上寻找安慰是这样。她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坚强和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只在乎结果,从来不关心什么过程。
就在我离开公司两周后,对方解除了这个项目的合同,正式把那个项目移交给了绿城广告,也就是马成林的公司。
为此,马前兵为他的儿子摆庆功宴,并正式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队。
作为马成林的朋友,我很高兴加入他的团队,一起来完成这个伟大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