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北京。本来准备好的那些婚礼细节,此刻也都毫无用处了。
赵爽彻底对我死心了。
到北京那一刻,我甚至在思考,我该何去何从。可当我到家的时候,发现赵爽已经收拾完行李,从我那里搬走了。
她又回舍友王美丽那里了。
她决定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我为此颓废了好几天。我和马成林也再没联系过,项目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但有他在,我坚信一切都没问题的。他比我优秀,只是我对不起马成林。
那次闹完之后,马成林和孙美珍也彻底决裂了,从此孙美珍这个人就消失了。
因为工作繁忙,马成林一直想招个新秘书,可惜没发现合适的。可能从前的孙美珍太优秀了,以至于他不知不觉提高了要求。
我则继续回忆我和赵爽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切的欢声笑语,和有关她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全都历历在目。
记得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凶,她气跑了。我后来冷静下来,开始慌张的四处寻找她。我几乎跑遍了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依然没有找到她。天色渐晚,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我为此茶饭不思,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啤酒,就那样坐在沙发上,肆意把自己灌醉。
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听见一个人的哭声。我循声而去,才发现原来赵爽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阳台上,她穿着短裤和T血衫,被深夜的凉风吹得瑟瑟发抖。我过去深情望着她,她一直在噼里啪啦的掉豆大的泪珠。
“你还好吗?”
“不好。”她拼命摇头。
我便温暖的抱紧她,希望用我的体温来让她慢慢回暖,直到她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凉。“现在好些了吗?”
她先是没说话。我又问了一遍,她才点头说“嗯”。
“为什么躲在这里?”
“我没地方可去啊。”
“不是要逃走吗?”
“谁逃走了!”
“那你干嘛不让我找到你?”
“如果那样,我干嘛躲在这里。”
“噢,原来你一直希望我能找到你啊!”
“怎么了,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好了。”
我当时一把拉住她,抱紧她,深深的吻了她。我们在北京的夜色里,深吻了好几分钟。我感到她的身体在紧张的发热。我轻轻捋顺她的刘海,我们就那样四目相对,看到对方莫名其妙发笑。
在赵爽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过得很是颓废。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她对我整个的人生有多重要。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任我再怎么挣扎,她也不会回头了。
我感觉得到,她这次是那么的坚定。
不久后,我找了份新工作,不在马成林那里上班了。我想,我们的朋友情谊也将到此为止。虽然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人生往往难以预料,没有人会一帆风顺过一生。输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就地爬起来。
我会坚强努力,找回阳光美好的新生活。
不久后,我听说马成林的项目完成了,并成功提案,受到客户一致好评。那是马成林的实力,我从没怀疑过。
只可惜,那已经和我无关。
孙美珍依然杳无音信,她好像在这个地球消失一样。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噩耗。即便曾经有过一些不快的事情,但也没人愿意听到有关曾经的朋友的坏消息。我甚至至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偏见的不喜欢,而后慢慢了解,虽然还不是那么欣赏她,但依然可以闲聊,开玩笑,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如果可以做朋友,我很希望她的再次出现。不然,她如此去过一种崭新的生活也好。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我和赵爽注定无法携手到老,注定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幸福的人都大同小异。
听说马成林的公司因为那个项目的成功而扩大规模,如今也拥有四五十人的中等规模。我为此感到高兴。
我的生活一切照旧,朝九晚六,每天匆匆忙忙。不同的是,突然少了那些朋友的欢声笑语。似乎一切曾经的美好,都随着赵爽、孙美珍和马成林的离去而消失。
生活无聊的时候,我会写一些生活随笔,投稿给报刊杂志。偶尔中稿,我也不再小题大做,欣喜若狂。似乎生活让我学会了淡然和低调。
而后得知一些有关尚芸的消息,她卖掉了那家公司,去英国再度留学。她以后想做个服装设计师,所以说不定还会去法国,或是意大利留学,总之,她应该有不少的计划。
我突然意识到,无论生活怎样,我们都应该学会充实自我。
闲暇时间,我写了第三部小说《婚姻的秘密》,都是回忆我过去的那些生活。
这天下班,我恍惚于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来确认,他就是马成林。他是特意来找我的,想必他是从董帅他们那里得知我消息的。虽然许久未见,但看得出来,他一点没变。
记得大学那会,我和马成林曾经因为一个女人打过一次架,之后几个月没有理对方。后来,他发扬大无畏精神,向我伸出友好之手,我们就那样和解了。
如今,几乎同样的场景,只是我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原来,人越长大越害怕孤单。生活阅历越丰富,越懂得失去后再得到的不易。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得心绪,只是抱紧对方,在后背捶几拳,然后笑一笑,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没事了。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
“最近怎么样?”
“能不这么客套吗?”我说。
“还是那么清高。”
“彼此彼此!”
我们一同大笑。
“听说你又写书了?”
“听说你公司壮大了?”
“还能聊天吗?”
“那就喝酒吧!”
我们举杯相碰,干了一杯酒。
“现在身边还有秘书吗?”我总是对他的私生活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