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继续如活尸般向安雅扑来!

  腥气铺面,安雅一拳砸在叶小蝶的鼻梁骨上,被外功锻体法强化过的无情铁拳生生打碎了叶小蝶的鼻梁骨。

  按理来说,鼻梁骨的粉碎性骨折肯定会影响到脑脊液,寻常人直接就该当场昏死了,但是叶小蝶却是毫无反应。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魔修了,必须重拳出击!

  赤鸢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意外。

  “圣火教叶小蝶……阎世罗是你丈夫?”

  她早在神念扫过的时候就认出了对方,只是介绍给安雅听而已。

  安雅一面奋力和这疯女人搏斗,一面问师父:“就是那个被大师姐斩了的魔教教主?”

  撑着一把青墨相间的油纸伞,赤鸢仙人飘进山洞里,看着到处都是人类肢体和动物死尸的洞府,喟然叹道:“那碧玉神功,还有这等祭练之法?”

  “叶小蝶,何苦呢?”

  叶小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她好像从妄想中清醒了一瞬,转而扑向赤鸢仙人。

  “报仇……”

  她嘶吼着最后的话语,被身后回转过来的安雅,以水映月一剑枭首!

  飞起来的头颅落在赤鸢的布靴边,没有丝毫血迹。

  死得干净利落,连最后的遗言也没有。

  安雅还不放心,还将这妖孽大卸八块,再找来柴火,将残骸一把火烧尽了,以正天地清气。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赤鸢。

  华微微颔首,肯定了安雅:“对,就是死于朝雨剑下的那个阎世罗。”

  “大师姐没给我详细说过诶!师父,能不能多说点?”

  安雅毫不在意这处洞穴之前的用途,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我想听故事”几乎写在了那张小脸上。

  华承认了。

  她没法拒绝安雅,哪怕只是和她很相似的另一片叶子。

  “也不是多值得一提的事情……”

  在妖孽的尸体点起的篝火上,赤鸢上仙缓缓地讲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曾经的风云际会,都成了今晚篝火旁的故事大会。

  “我所知的阎世罗,只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罪人,不仅自身无可救药,更想用恶毒手段,造出为祸世间的可怕妖物。

  “二十年前,江湖群豪云聚莲花大会,共商攻打魔教大计。阎世罗乔装潜伏其中,在大会当日连败少、莲、华三派掌门,纵火焚烧玉莲台,大笑而去,而两年后,为师才于太虚山开宗立派。

  “火烧玉莲台的第二年,为师开宗立派的前一年,阎世罗应下墨山剑圣楚不尘的邀约, 临阵创七招剑法,以剑破剑击败楚不尘。而他和妻子叶小蝶的相知相恋也是当时武林的一段佳话……”

  说到这里,便是连华也忍不住唏嘘一声。

  这对魔教夫妻,丈夫为自己的首徒所斩,妻子为自己的末徒所诛,倒也与自己颇为有缘。

  “然后呢然后呢,我想听大师姐是怎么杀了这魔头的!是不是‘在下太虚首徒’,然后拿着轻尘柳就给他脖子抹了?”

  安雅对魔头的辉煌历史和过往情事都没兴趣,她只想听魔头是怎么被大师姐林朝雨斩杀的。

  华哂然一笑。

  “那是十五年前,阎世罗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仿照当年的莲花大会,于望山举办‘圣火大会’,向整个中原武林发出战书。

  “他击败了紫阳山的‘青木道人’李孟安和巨鲸帮的‘恨海难填’崔元鹏后,被你大师姐斩杀。”

  像是回忆到什么一样,赤鸢轻唤一声:“朝雨,他已入魔。”

  安雅很配合地模仿着大师姐的口吻:“太虚首徒林朝雨,请指教!”

  

  看着安雅模仿林朝雨还很像的样子,华有些忍俊不禁,捂嘴轻笑起来。

  “事后,为师火烧望山,诛杀走火入魔的圣火教民,将尚未入魔的圣火教圣女江婉兮、江婉如,也就是你三师姐和四师姐,以及当时二岁的凌霜,都带回了太虚山,收为弟子……”

  赤鸢讲故事的水平确实不高,但由仙人惜字如金地讲出来的往事,本身就带有一种莫大的吸引力。

  安雅就这样听着华讲的故事,慢慢地,睡意就上来了。

  “这丫头……”

  赤鸢纵容地让安雅倚靠在自己肩头,像是害怕她睡得不踏实——她也是知道这个“小师妹”睡觉很难安稳的事情的——便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华的大腿算不得丰腴,但长年练武,更有原体手术,也称得上一声紧致有力,而且不会发麻,可谓是天生的膝枕好料子。

  她只是笑了笑,替安雅解了发,又细心地梳理着。

  叶小蝶究竟是为什么要做这一切,是要殉情还是要报仇,是十五年前就开始发癫还是蛰伏了这么多年……

  华和安雅,无人会关心一介妖魔的想法。

  ——凡入魔,必诛之。

  心声旁白在安雅的梦境朦胧间,再度响起。

  



第三卷 蝉鸣死去的那晚夜 : 第十五章 浪潮白帆,大火升起!

  赤鸢挥袖,无边剑气将这处洞穴的脏污都清理干净,再点燃从林朝雨那里要来的、安雅平常睡觉时点着的安魂香。

  她背靠在岩壁上,本想为安雅守夜,可这安魂香的效力似乎比仙人想象中要更好,便是连仙人亦不能无视。

  安雅的伤口处,那血的异香,勾着华缓缓沉入深渊——

  在入梦的瞬间,她脑海中最思念的那个人,便会入她梦中。

  忽然间,华只觉身下好似一坠——下意识握住腰间刻着浮生铭文的玉佩,凉意触手,几乎是瞬间,她意识到,糟糕。

  梦开始了。

  ……

  安雅在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睛。

  她只觉得浑身烫得厉害。

  勉强撑着自己坐起,发觉自己竟回到了那个属于“安雅”的公寓。

  这段时间的梦境之旅,她也在心声旁白的帮助下基本熟练了那些奇怪的用词。

  心知这是梦境,安雅不慌不忙,系上裙带,起身想要穿鞋,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