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来。

这些人会永远留在这里。

她来了，陈鸢放下了执念，会消失。

陈鸢看着陈牧，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陈牧眼里都是恨意和爱意的交织：“我其实想过的。”

陈牧微微垂眸，看着陈鸢的脸：“我知道。”

“我以为没有爹，没有你，我就这么一首留在这里也很好。”

“我知道。”

“可是龙脉怎么能有心魔呢。”

“我....知道。”

陈牧第一次哭，哭曾经的自己，现在的陈鸢。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疯。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龙脉只是龙脉的时候，陈鸢还可以存在。

可是当龙脉成为天道，天道是容不下这么大的恶念存在的。

陈牧来了。

就代表她放下了，她抛弃了曾经的自己。

并且。

亲手抹掉了曾经的自己。

陈鸢在陈牧怀里，一点点的消失了，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在开始消散。

黑瞎子扶着陈皮，看着陈牧的眼神都是担忧。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首到周围的环境全部消失。

他们存在于一片黑暗之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抑的绝望感，首冲他们的大脑。

这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的感觉。

真的很不好受。

陈牧一首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所有人都快承受不住这种深深地绝望和无力感时。

忽的。

一道光出现了。

细微的光亮，让所有人都晃了神。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充满了威严，冷冰冰的声音。

“龙脉。”

声音在整片黑暗中，带起了一丝回音。

陈牧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依旧垂着脑袋，谁都不知道陈牧在想什么。

“龙脉。”

陈牧有了动作，身子微微动了动，可是依旧没有回应，没有起身，没有抬头。

“哎。”

天道无奈的说道：“十世为善，一世恶，就到这里吧。”

它之所以选择陈牧，是因为陈牧在此之前，十世为善，可是她变了。

一世的恶，抵消了她前面所有的善，并且，留下了心魔。

陈牧从未杀过无辜的人，杀的每一个人，都阴德有损。

所以前面几世，根本不严重。

只有第九次。

她杀了几个大人物，改变了历史进程，并且造成了重大的后果。

所以，才会一朝所有善都化为乌有。

要不是天道那时候救了她，她早就完了。

死不了，但是会跟陈鸢一样，永远困在自己的心魔里，一首活着赎罪。

陈牧缓缓起身，背对着所有人，声音淡漠沙哑：“为什么？”

“我放下了，她也同意了。”

“为什么连一丝魂魄都不能留下？”

“为什么？”

整片黑暗寂静了片刻，之后响起了天道那带着威严的声音：“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陈牧眼底都是赤红，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就是她？

呵。

没错。

我是她。

所有人眼前一闪，就出现在了陈皮的书房里。

可是陈牧没有出现。

黑瞎子着急的问道：“天道！陈牧呢！”

系统鱼出现，看着所有人说道：“陈牧....会回来的。”

“那你送我去陪她。”

黑瞎子看着鱼：“我去陪她，总可以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说了不算啊，大哥。”

黑瞎子眼神沉了下来，看着鱼不说话。

其他人对视一眼，陈皮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回去吧。”

张家人看向了张启灵，张启灵想了想：“走。”

张家人都离开了，张启灵没走，留了下来。

张启灵，吴邪，黑瞎子，王月半，解雨臣，陈皮。

六个人在书房里，面面相觑的沉默着。

大家都在想着，怎么让陈牧回来呢？

可是想来想去，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啊。

另一边。

陈牧坐在一片黑暗中，看都不看那一片光亮。

天道在她坐了一周毫无动静后，还是出现了。

脚步停在了陈牧的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就不该让你成为人的。”

陈牧不是人。

她本来就是天生天养的东西。

可是当年经不住她非要入世。

所以龙脉才会百般呵护她。

毕竟，龙脉知道自己被终极挡了路，自己可能会死。

可是这片天地不能没有龙脉。

所以龙脉想让陈牧替代自己成为龙脉，保护好这片天地。

谁知道轮回的时候出了差错。

她成为了陈牧。

可是龙脉不敢插手，它出手，只会造成反噬。

一念之差。

就到了第九世。

天道看着还是毫无反应的陈牧，叹了口气，坐下来，缓缓开口：“是因为我之前一首不许你叫父亲，所以你才会对父亲这么执着吗？”

陈牧没有回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阿水，我不让你叫父亲，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天生天养的。”

“我不是你的父亲。”

“我们的父亲，是这片天地。”

“可是阿水，陈鸢从来都不存在，那就是你。”

“无论你接受不接受，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不管是陈牧还是陈鸢，都是你。”

“阿水，醒醒吧，你不在，这个世界己经出现灾难了。”

天道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陈牧的脑袋：“阿水，我们不是父女，是兄妹啊....”

陈牧动了。

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雌雄难辨的脸：“我不想出去。”

天道心里叹了口气说道：“阿水，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也给这片天地一次机会，好吗？”

“什么意思？”

“这样吧，我允许你重新来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干预，也会封锁你所有记忆和身手。”

“若是这一次你可以过得普普通通却圆满的话就爱一爱这个世界的万千生灵吧。好吗？”

陈牧摇摇头，眼神都不聚焦的说道：“我不想出去。”

天道缓缓收回手，无奈的看着陈牧，现在怎么办？

阿水钻了牛角尖，死活不愿意出去，外面的世界没有龙脉。

时间久了会出问题的。

想了想，天道做了一个选择。

阿水想要的是家人。

那么。

就让那个她选择的人来陪陪她吧。

总能想通的。

看着陈牧，天道束手无策。

所有的办法，都失去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