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涯踩着赤霄命灯的残焰踏入河岸时，右臂建木化的白骨正在剥落。河面上浮着无数修士的头颅，每颗头颅的七窍都喷涌着混沌孢子，在血雾中凝成桥——桥头石碑刻着「前尘尽销处」。

"渡河需付买命钱。"

摆渡人的蓑衣下伸出九条蜈蚣足，每条足节都嵌着天厌者的眼珠。祂的船是半具龙骨拼成，龙首眼眶里插着初代天厌者的断指，指尖正滴落忘川水，腐蚀得船板滋滋作响。

沈无涯的左眼倒计时跳至「七日」，右眼的轮回劫裂纹己蔓延至下颌："用这个抵船资如何？"他扯下胸前的青铜断钥，钥匙插入龙骨的瞬间，整条忘川突然静止。

蜈蚣足暴长刺来！

沈无涯踏着飘落的孢子跃至半空，建木髓心刀劈开龙骨船。船体断裂处涌出黑色脑浆，竟浮起千万段记忆碎片——全是初代天厌者被斩落的因果。

"你竟敢毁孟婆舟！"摆渡人撕开蓑衣，露出由往生殿主残躯拼成的躯体，"此舟载过九世轮回的因果，你..."

话音未落，忘川水突然倒灌。沈无涯的建木白骨沉入河底，竟在淤泥中触到冰冷的剑柄——是赤霄剑的残片！

**第一幕·三千世执念**

剑柄入手刹那，忘川水化作记忆洪流。沈无涯看见赤霄的前世：

-她是初代天厌者的本命剑，剑身刻满镇压混沌的咒文；

-第二世化为星陨阁的观星盘，推演出天穹崩裂的死局；

-第九世被炼成忘川的引魂灯，灯油是历代天厌者的脑髓...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守棺人。"沈无涯在记忆尽头看见赤霄的泪，"守着我九世轮回的棺。"

剑柄突然灼热，忘川河底升起赤色巨舟——竟由历代天厌者的白骨铸成！

**第二幕·因果缠魂咒**

沈无涯驾白骨舟破浪时，河面浮现无数张自己的脸。往生殿主的声音从每颗头颅中传出："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活？"

头颅接连爆炸，混沌孢子凝成初代天厌者的虚影。祂的断指突然飞向沈无涯右臂，建木白骨瞬间重生血肉——那截断指本就是他的！

"你是我斩落的「善尸」。"初代虚影轻笑，"当年为盗天机，我将七情六欲分葬九泉..."

白骨舟突然解体，沈无涯坠入忘川。河底伸出亿万只苍白手臂，每只手的掌心都刻着「盗」字，要将他拖入永世轮回。

**第三幕·往生非往生**

赤霄剑灵在此刻涅槃。

白骨舟的残骸燃起青色业火，少女虚影从火中走出，周身缠绕着从忘川打捞的因果线："你欠我九条命。"她扯断沈无涯的轮回劫裂纹，"现在该还了。"

初代虚影的断指突然暴走。

沈无涯的右臂长出混沌触须，不受控地刺向赤霄心口。少女不闪不避，任由触须穿透魂体，反手将建木髓心刀插入自己灵台："以魂饲剑，可斩天道！"

忘川沸腾如熔金。

赤霄的残魂融入刀身，业火顺着因果线烧向初代虚影。沈无涯的左眼倒计时疯狂跳动，瞳孔炸裂处飞出青铜断钥——钥匙与刀柄拼合，化作一柄刻满《度人经》的长剑。

"不！！"初代虚影在业火中扭曲，"你竟敢用我的剑..."

沈无涯挥剑斩落虚影头颅，发现颅骨内嵌着微型混沌母胎——那母胎的模样，赫然是婴儿时期的自己！

**终局·舍身渡**

忘川水骤然清澈。

沈无涯抱着赤霄的残剑跪坐河底，西周漂浮着初代被斩落的七情六欲：

-「贪」化作无相城主，正在啃食自己的心脏；

-「嗔」凝成雷泽老妪，用劫灰烟膏灼烧双目；

-「痴」竟是苏晚晴的残魂，抱着建木幼苗喃喃自语...

左眼倒计时归零。

沈无涯的肉身开始消散，魂魄却被吸入混沌母胎。胎膜内传来赤霄最后的叹息："记住，往生不是尽头..."

"是另一场「盗天」的开始。"

河面升起新的白骨舟。

往生殿主立在舟头，脚下踩着沈无涯的遗骸。祂的胸口母胎己长出少年面容，正轻抚赤霄残剑："该去下一卷了..."

"「九狱焚天经」还在归墟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