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对自己这个小叔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同为陈家的儿子,从出生就拥有绝对资源和优越的脸蛋,但他却和陈砚书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陈砚书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身为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领导者,性格锋芒内敛,很少有将情绪展露出来的时候。
而陈烬则完全与他相反,在没什么压力的环境中成长,父母溺爱,自然也就养成了个目中无人的傲慢性格。
当然,这个目中无人也是有例外的。
他非常崇拜陈砚书这个哥哥,基本上什么都愿意听这个哥哥的。
也因此,他非常讨厌林时。
和陈家别人的轻视不同,陈烬是将厌恶全部挂在脸上的。
从林时和陈砚书结婚开始,每次两人见面,他都会想尽办法给林时找麻烦、羞辱林时。
上辈子的林时很怕他,但这辈子,林时却很期待见到他。
因为陈烬这种一点就燃的性格,确实是非常好利用的东西。
毕竟自己越可怜,才越有可能在陈砚书面前卖惨,然后顺势提一些可以拉近两人距离的补偿。
要想对方爱上自己,至少在目前,得保持住见面频率才可以。
见他看到自己是这种反应,
林时本来都己经做好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准备了。
没想到他一张俊脸憋的通红,结结巴巴半天,最后莫名其妙蹦出一句:
“刚才是你在花房门口吗?”
他紧紧地盯着林时,眼神复杂,心里希望少年赶快否认,但似乎又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陈烬把这个理解成了是见到了刚才那个少年的激动。
什么?
饶是上辈子己经摸清他性格的林时,也是一头雾水。
陈夫人和陈砚书都在这里,这件小事也没有否定的必要。
因此他轻轻点了点头,解释说:
“不好意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迷路了,看到花房的玫瑰开的正好,所以欣赏了一会。”
“哼,小家子气。”
旁边的陈夫人听到他的话后嫌弃的冷哼一声。
饶是心中己经有了答案,但当被证实的那一刻陈烬还是大受打击。
听到陈夫人的话,也是下意识的反驳:“妈,你不是昨晚还在跟我说能欣赏你花的都是品味高雅的人吗?”
被儿子拆穿的陈夫人表情僵了一下,抬手拍了下他的背,恼怒的转移了话题:
“我这么说还不是以为你要拆了我的花房?”
“一大早急匆匆的跑下来成何体统?连鞋都没换!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陈烬被赶上楼前还又深深地看了林时一眼。
林时:“……”
莫名其妙。
好在陈烬的异常就只维持了一会,等他回房间洗个澡,湿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时,就又恢复到了往日傲慢的样子。
“为什么家庭聚会把不相干的人也叫来了。”
他一下来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林时对面的沙发上,眯起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还能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因为陈家的人爱作秀了。
明明心里非常瞧不上自己,却还要表现出他们不在乎出身善待‘一家人’的样子。
也正是这样,陈砚书的追求者们才愈发的心疼他。
想到这里,林时的心里升起一阵冷意。
但面上,黑发少年只是把睫毛敛起,苍白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低头不敢看陈烬。
以林时对陈烬的了解,自己越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哥。
“什么叫不相干的人,那是你哥的omega。”
陈夫人对他这句话很满意,遮唇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反驳了下自己的小儿子。
但从宠溺的语气不难听出来,她是期待陈烬在说些让林时难受的话的。
如果是平时,以陈烬的性格,接下来肯定会说些林时配不上他哥之类的话的。
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从别的角度开口:
“什么我哥的omega,他身上哪有一点我哥的信息素味道。”
说着,他抬起下巴叫了林时一声,咄咄逼人的问:
“喂,你平时真的有满足我哥吗?”
一句话出口,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人设问题,林时差点都要忍不住笑出声。
——我有没有满足你哥不好说,但你哥确实没满足我。
他本来还在想应该怎么给陈砚书提这件事,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于是,身形瘦弱的omega将头垂的更低了,结结巴巴的轻声解释:
“没……我只是易感期刚过……”
他没有首说,但身为alpha的陈烬却听出来了。
少年是想解释说自己释放的信息素味道盖过了alpha的信息素,但身为omega的他显然不知道,alpha的信息素是不会omega覆盖的。
所以他哥根本就没有陪着这个omega渡过易感期!?
得出这个结论的陈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陈砚书。
身为alpha,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omega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生物,尤其是自己的omega,更是应该想尽办法对他好。
而他从小崇拜的大哥,竟然让自己omega独自渡过了那么难熬的时期?
“小时。”
陈砚书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看向林时打断了他的话。
原来你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不齿。
多少人以为自己和他在一起过着多幸福的生活,其实背地里连工具都算不上。
林时在心里嘲讽的想。
面上却是依旧是那副老实人的样子乖乖的闭嘴,一副担心自己说错话的样子。
“前段时间公司太忙了,不小心错过了小时的易感期。”
陈砚书动作优雅地将平板熄灭,看向陈烬,表情不变,只是那双琥珀色的丹凤眼里浸着冷意,说:
“小时是你的长辈,说话别总这么没大没小。”
然后他站起身看向了从听到这句话起就若有所思的陈夫人,开口问:
“妈,差不多可以开饭了吧?我一会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么轻易地越过了刚才的那个话题。
仿佛他来说,把少年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易感期,还不如眼前的这顿饭重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