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道。

“当然有错咯，月夜你想啊，雅寒是特殊的，七八岁的小孩，哪有手那么巧的。”

“噗，听懂了，你是说你当时搭一次塌一次，洛老师搭一次成一次呗。”

“就是的呀！真的是超没面子的，哎...那时候不是还小嘛，就可能，有那种‘争宠’的心态？那时候还是太幼稚了，也就做了些幼稚的事情，让哥哥彻底生气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火。”

“是因为你把积木掀翻了吗...？”

“嗯...我很后悔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要是当时没有那样做，能早些成熟点的话，也许就能在哥哥离开之前...让他放心些了吧。”

“不要多想，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能作数的，谁还没有不懂事的时候呢。”

“雅寒就没有哦...？”

那天那件事，也算是情绪积攒的爆发点吧。

小慕瑾并非是排斥洛雅寒这个人，但她时而过来和哥哥说说笑笑，两个人志趣相投，聊得来聊得开，每次那种谈天说地的氛围就让慕瑾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什么啊...

又不是你的哥哥...

你这不是抢劫吗...？

夏慕卿当然也有哄夏慕瑾一起过来玩，每次一块玩的时候确实她也很快乐，可一旦雅寒和哥哥说到她听不懂的事情时，她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慕卿要求妹妹有礼貌，要喊雅寒姐姐，平时很懂事的夏慕瑾时喊时不喊，就算是无声的反抗了。

而那次大家一起堆积木，是让小慕瑾的不满彻底爆发的导火索。

【雅寒姐好厉害啊...什么都会，真希望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慕卿很优秀呀，在同龄人里，他们都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就只有你和慕瑾不觉得我奇怪，我也很喜欢来这里，还好爸爸妈妈支持我过来...明明以前别的地方都不让我去的。】

——啪嗒！

好巧不巧。

小慕瑾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雅寒差，从早晨开始已经赌气尝试堆了三十多次的积木，又塌了。

【慕瑾你先别跟那个积木较劲了呀？不是说作业还没写吗？我去教你数学...不，正好雅寒姐在这，她真的很厉害的，能麻烦雅寒姐教一下她吗？】

【不要...我要哥哥去教我。】

【可是这是很好的机会啊？慕瑾你知道吗，就上次，上次我也没算出来的那道题，雅寒姐居然有好几种解法！真的太神奇了，所以我希望慕瑾也能跟雅寒姐沟通一下，你不是说数学没有学习兴趣吗？没准和她谈过之后你就会...】

【雅寒姐雅寒姐！你就知道雅寒姐！哥哥你个大笨蛋！】

哗啦啦！

掀翻了只留着零散积木的底座，还朝着洛雅寒扔出一块积木，那时候的小慕瑾就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猫，满脑子都想着把她赶跑——即便她扔出积木的瞬间就后悔了。

从小哥哥就教给她要有修养，所以她才知道扔出去的那一刻，会多么令他失望。

还有用胳膊挡在身前面露诧异的雅寒姐...她平时没有真的对我不好，这时候也该多寒心呀...

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是能那么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何须成长呢。

更何况，还有最在乎的兄长生气但不忍心太大声的那句【别无理取闹】。

“就算心里早就知道错了，但还是跑出家里去了，想让他担心，让他来找我，让他意识到他太关注雅寒，让我很难过。可现在想想...哥哥其实只是希望我好好学习而已，而且雅寒确实很优秀呀，所以我一直很后悔那时候的无理取闹，让他担心地到处找。”

“我是觉得这都挺正常的，要是我，可能也会说你无理取闹，但是心里不会觉得失望的。”

“嗯...真希望哥哥也是像月夜这样想的就好了，可惜我没机会问他了。”

“会有机会的。”

“欸？”

“咳咳咳咳！我是说下回，下回上坟的时候你再问也不迟嘛！”

这样啊...

哎。

只可惜，夏慕瑾就连这小小的任性，目的都没有达成。

“毕竟...我故意躲到了不常去的地方，哥哥找的都是我们经常去的，好巧不巧...是雅寒找到了我，也许我从那时候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吧。”





8.不停的雨幕


是洛雅寒找到了，在斜阳的小雨天，别墅后山的桥沿，不算远。

远不了，小孩子闹脾气，跑能跑多远呢。

小慕瑾看见撑着伞小跑过来的是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但之前朝她扔积木的愧疚感，至少是让这个本性就不坏的孩子没有选择任性继续逃跑，而是一言不发坐在桥边，任由小雨敲击在头顶，小孩子总是会以自我伤害的方式去宣泄内心的不满，这很幼稚，但幼稚的本质，就只是希望能够多得到些关心而已。

洛雅寒一路小跑过来，呼哧呼哧着也没顾雨落在自己的肩头，就赶忙将伞柄探向了独坐桥头的女孩，冰蓝色双瞳里游离的担忧这时候才算是烟消云散了。

在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的十多年前，小孩子哪有随身携带什么手机。

所以洛雅寒焦急，也只能拉住夏慕瑾的胳膊，但又不敢发力让她难过。

【回家吧慕瑾，你哥哥都快急死了，他在到处找你。】

【不回去...】

【他知道错了，我也知道错了，所以...】

【那你们错在哪里了？】

【......】

雅寒是个天才，这毋庸置疑。

但上帝给你开门的同时就不会给你太多的窗户，不会讲话，嘴笨，说话不太会顾及旁人感受，这都是洛雅寒的缺陷——如果不是这样，慕瑾也不会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吧...

她问，错在哪了。

洛雅寒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毕竟连闹别扭的夏慕瑾都知道，她和哥哥，本来就都没有错，就只是自己在任性而已。

她不愿意让哥哥太担心自己，这在她淋了雨稍微冷静些过后，已经后悔过刚才的离家出走了。

但是小孩子的争强好胜，那种童言无忌，就是幼年特有的符号，有着只有朦胧的童年才能落下的雨滴。

小慕瑾起身回头，走出了洛雅寒撑起的伞。

因为那伞不是她的。

夏慕瑾看得到，那是以前自己和哥哥逛街一起买的卡通双人伞。

本该是独属于二人的回忆才对。

洛雅寒还想将伞递过去，可夏慕瑾没有接。

雨水打湿了星夜流苏般的发丝，尚且稚嫩的双瞳带着些嫉妒望着面前的天才少女，那应该是夏慕瑾第一次在兄长的呵护之外，感受到所谓的“危机”与“不适”。

【你会抢走哥哥吗？】

【抢走...？】

洛雅寒不太明白，什么叫“抢走”。

要是问询自己的内心，她的确对慕卿很有好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