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桌下互相揉.捏，眼神空洞而飘忽不定。

犹豫半晌，那句酝酿在心底已经整整几天的歉意，才终于从她嘴里缓慢地道出。

“月夜还愿意过来找我...我很感谢，前几天在我家里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想知道现在月夜是不是好一些了...发生那种事...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

没有第一时间对此回应。

毕竟夏慕瑾是要说这些话，林月夜也早有预料。

慢慢将手里捧着的杯子放回桌上，林月夜眼里没有泪光，但仅是稍一皱眉，就胜似落泪。

她那小嘴唇微微一颤后说话的柔弱语气，就别提多可怜了。

“是啊...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很害怕，我不知道慕瑾同学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我都说了不愿意...”

“那是因为...！”

猛然抬头试图说出些什么，但话语到了嗓子里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对，她当然说不出来。

毕竟她那天会变得那么“疯狂”，归根溯源是因为那天是泠卿岳的追悼会。

她无法直面现实，所以就将自己几乎崩溃的情绪试图宣泄在林月夜身上，哪怕她说了不愿意。

但既然夏慕瑾在逃避，又怎么可能跟林月夜说出这种最本质的原因呢。

最后，夏慕瑾本就空洞的眼神更加虚无，随之低头后道出的话语，虽然声音小得可怜，但依旧有着无可辩驳的底气。

“那是因为...我深爱着月夜...所以才会那样做...是我冲动了，月夜可以报警抓我...也可以随你高兴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怨言...毕竟...我真的差点就把你给...给...哈啊...哈...”

“？”

你那是反省的态度吗！

明明是在说着道歉的话，但随着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夏慕瑾的脸颊不自觉浮现出病态的红，呼吸也变得越发粗重，使得道歉没有办法再好好进行下去。

她眼中“不该这样”与“觉得遗憾”就仿佛是居住在人心里的天使和魔鬼，在纠缠斗殴，整的夏慕瑾的脑子几乎宕机没法思考。

还是林月夜轻声的呼唤，才将夏慕瑾的思绪给拉回现实。

“慕瑾同学...？”

“嗯？！啊...抱歉，我这人真的是...”夏慕瑾攥拳后用手背敲敲自己的脑袋，“那天的情况...雅寒都跟我说过了，是带你来的那个女仆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把事情跟雅寒告了密。”

哦对呀，洛老师说了，她已经妥善解释了那天的事情，不会把林月夜的求助说出来。

“你会开除那位女仆小姐吗...？”

“怎么会。”夏慕瑾一声惨笑，轻轻摇头后，脸上还有着后怕，“不仅不会开除...我还应该给她加薪水，她做得没错，如果不是她去告诉雅寒，雅寒没有阻止我的话...月夜或许就真的被我这种人给...给玷.污了。”

别说清白。

就连性命，都可能会搭上。

月夜前些天才刚刚从跳楼的阴影里走出来，但凡再被自己那种野蛮的行为给压在身子底下肆意玩弄的话，恐怕她的精神承载力会又一次面临崩溃，这次恐怕就不是自杀未遂了...

听到玷.污两个字，林月夜的脖子就传来一阵幻痛，大腿上还残留着夏慕瑾当时灼热的手掌抚摸的温度，就这件事情而言，的确让她直到现在也还心有余悸。

“其实，洛老师是建议我报警的。”

“嗯...雅寒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是非曲直，直截了当，雅寒说，你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报警处理...对吧？”夏慕瑾的苦笑并没有为此而动摇，“其实...我也觉得月夜选择报警的话，我心里也会好受些...就算身败名裂，那都是我的报应。”

“可我不想报警。”

“欸？”

感到意外而抬头，夏慕瑾看得到那张略带委屈的小脸，正在以最大限度进行着勉强的包容。

“报警了的话...慕瑾同学在学校里的风评会变得很糟糕吧...我知道那种感觉，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种样子。”

“月夜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更难受的...”

“没有的...就算很害怕，很怨恨，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慕瑾同学的本心，如果你真的是那种把别人当玩物的蛮横大小姐...又何必今天来找我道歉呢？”

“月夜...”

每一句温声细语都敲打在夏慕瑾的心底，软酥酥的，林月夜说的话，就好像是在给夏慕瑾紧绷的心情直接做起了按摩。

但还没等夏慕瑾说句感谢的话，林月夜就将本来就没有与其对视的视线，彻底移开了。

“但是...我也没打算原谅你，我不报警，只是因为我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并非是觉得慕瑾同学没有错。”

“对不起...”

“慕瑾同学这次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把人当做什么‘宠物’呢...我只是想跟慕瑾同学成为普通的朋友而已呀？我也是有尊严的，就算穷死，也不愿意被拴上项圈摆在家里跟猫猫狗狗一样。”

说着，林月夜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受到打击了一般，将手背递到眼角，真有那么一股子啜泣的感觉。

“呜...这件事，我也很遗憾...本来我希望能跟你交朋友，我真的觉得慕瑾同学本质上是个好人，我现在依然这样认为...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可能就没法再说话了...”

本来已经闯进心底的小鹿，突然冷漠着蹦了出去，让夏慕瑾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后知后觉，她反应过来到林月夜说了什么，连忙急切着起身，近乎于“火急火燎”的状态补救道。

“不...不是！月夜，我也想跟你交朋友啊...！我知道自己之前太急切了，我跟你道歉...我可以以任何方式道歉！我们从头开始，做朋友，嗯，做朋友也行...怎么会做不了朋友呢？别这样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63.很甜


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月夜对此，不置可否。

她没有直接点头同意，但同时，也没有摇头回绝。

她遵循着洛老师说的“钓着她”的原则，并用精湛的演技加以发扬光大，直接就给夏慕瑾给整迷糊了。

夏慕瑾甚至都不敢坐下，咽了下口水，无比的紧张。

“月夜这意思...是以后我们还能说话...你不会讨厌我，对吗？”

“我...不知道。”

“那肯定...肯定就是了！啊哈哈...月夜你就是喜欢自己瞎想，怎么会做不成朋友呢？”

“要是慕瑾同学再那样的话...我肯定会讨厌你的。”

“那我绝对会改！我保证！”

好一个以退为进。

你改？以后不那样了？

笑死，没准现在给咱们开个单间，你还得扒拉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