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范畴之内,所以您言重了,这可算不上什么麻烦。”
“就是因为这样我和你伯母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啊...哎。”
雅寒是夏家看着长大的孩子。
夏沁阳和苏烁澜,说把她看成自家孩子肯定不至于,但肯定也已经当作相当亲近的那种亲戚家的孩子来对待了。
她虽然不姓夏,但也算是半个夏家人。
苏烁澜看着洛雅寒穿着的这身女仆装,也是同样的揪心。
如鲠在喉,有些话挂在喉咙边上迟迟说不出来。
洛雅寒眉头一皱,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伯母,您有话直说就好,我没关系的。”
“雅寒...”
苏烁澜往前两步,用双手攥住洛雅寒天生就体温偏低而显得有些冰凉的左手。
神情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她真的很想听到洛雅寒的真心话。
“雅寒你告诉伯母,你现在坚持在这里工作...真的不是在勉强自己吗?”
“伯母?”
洛雅寒第一反应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是想说什么,问什么。
洛雅寒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她先是对苏烁澜摇摇头,也没忘记礼貌地看了一眼夏沁阳,而后才慢慢开口道。
“伯父,伯母,我记得我之前应该说过的,我来夏家当女仆,只是为了积攒些工作经验,女仆长的工作很不寻常,并非只是在照顾夏慕瑾啊,还能学习一些管理常识,也能跟着您二位去见识世面,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是这样吗...”
“......”
她的手在颤。
洛雅寒一时间也没有分清,究竟是自己的手在颤抖,还是苏烁澜的手在颤。
“那事都已经过去了...孩子,那是洛家的罪过,不是你的。”
“是啊...”夏沁阳倚着身后的墙壁,这一点上,他与妻子的看法完全相同,“洛家,那时候的当家是你的二爷爷,那个畜生已经被判了,不是也调查清楚了吗?这些事都是他自己狗急跳墙,不关你父亲的事,当然也更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苦心于此,走不出来呢?”
“......”
耳畔的声音,都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那年的淇海商界乱局,影响一直到今天都还有着余温。
这提醒了洛雅寒。
当初破罐子破摔绑架夏慕卿的那个公司全名...叫做洛横集团。
洛横集团。
——正是洛雅寒所在的家族企业。
冰色的眼瞳变得黯淡,一种负罪感又一次浸染到纯粹冰凝的双眸。
那时候洛家的家主,是洛雅寒亲爷爷的弟弟,那时候她的父亲只是公司里的一个部门董事,有些实权,但对于公司的核心事务一概不知。
洛家在与夏家的殊死一搏里落败了。
公司上上下下都做好了清算卷铺盖的准备,谁也不会想到,平时那个看着稳重的总董事长,竟然会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混蛋决策。
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不是洛雅寒愿意去回想的了。
从洛家的大小姐,沦落到被同龄人嬉笑的对象,当时就只有那对笨蛋兄妹还在以笑颜对待她。
洛雅寒记得那个笑容。
她忘不掉。
但是她时常会做噩梦,正是自己以前的家里人,将那笑容摧毁殆尽,覆灭了一切。
该死...
该死...
都该死...
“雅寒...雅寒?”
“嗯...?啊...伯母,我没事。”
“还说没事...我看你脸色很差啊,来,你在这坐一会,伯母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
“雅寒...?”
洛雅寒下意识伸手抓住苏烁澜的隔壁,阻止她去替自己倒水。
这个动作,让苏烁澜觉得一阵心疼。
孩子...
你是觉得...自己不配吗...?
这位女强人也是一声哽咽,坐在与洛雅寒并排的楼梯,将她揽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雅寒啊...你已经替我们家做了够多了...从慕卿走了之后,不都是你在陪着慕瑾吗?你哪里有过什么怨言啊...你听伯母的话...咱们不要再走不出来了,以前是找不到慕卿,现在慕卿他已经...我是他的妈妈,我都能坚持过来,你为什么不能呢...?”
您能坚持过来...?
可是洛雅寒满眼看到的,都是脆弱的泪光,并没有与话语相称的坚韧。
“那个恶徒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戒...现在你父亲是另起炉灶,新的洛家不是已经起势了吗...?你是洛家的大小姐,你的头脑多么聪明,你有着大好的前途...你父亲上个月让你去参加首都大学的科研项目...你为什么推掉了呢?那对你来说是多好的机会啊...孩子,别人想去,都去不了啊。”
“伯母...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没有别的...别的意思。”
“你就是放不下慕瑾啊...你就是放不下慕卿...!你非要让伯母明说吗你...!”
“......”
伯母哭了。
那么,您就放下了吗。
拿得起,放得下,那是在说自讨苦吃的人。
可那些悲哀,并不是我们愿意拿起。
又如何轻易放下呢...
放不下,是现在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孩子晚上无法入眠,与她的兄长,阴阳两隔。
洛雅寒看着自己袖口的女仆装纹绣,茫然四顾。
她只有待在这里,才会觉得心安。
她只有面无表情,才不至于被哭声震碎。
姓氏为“洛”,自然不是罪过。
但只是想起他那个残缺的笑,听到她时至今日还隐隐的哭声。
——才会不由得想起,我姓洛呀...
70.我去送
可能伯母说得也没错吧。
时至今日,洛雅寒还是会对自己的姓氏有负罪感,这种感觉并非是理性能够控制的。
在睡梦中,洛雅寒经常会梦到一个情景,隔三岔五就会闯进她的梦里。
浑身都沾着鲜血的夏慕瑾,带着空洞绝望的眼神回眸,用冷冰冰的语调,一字一句说道。
——姓洛的...把我哥哥还给我...你们这些杀.人犯...
而每次半夜在梦里惊醒,洛雅寒都是紧咬着下唇,久久无法重新入眠。
当然,这些只是做梦而已。
平日里的夏慕瑾面对自己,总是苦涩的笑容挂在脸上,只字不会提那年的事。
但古语有云,爱屋及乌,殃及池鱼。
在一个全身心都依赖着哥哥,失去了至亲,精神几乎崩溃的女孩眼里,真的能把仇恨的对象分得那么明晰吗?
换句话说,你最珍惜的布偶掉进了池塘,你真的能做到只怪自己没有拿稳,而不会去责备那池塘恰好就在那里,顺便还要埋怨一番满池路过的鱼吗?
人在崩溃的时候会倾向于把压力转嫁到许多事物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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