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成风都看见宋佳英和姜旭下了车，她吹了个清脆且短促的口哨：“……闹大了，咋整呐现在？”

“那我们要回去接人吗？”听见成风这话，严正频频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也不能就这么把她们放在下城区啊，现在这个情况危险……”

“不回去。”顾寒生头都没抬，她将重新修改好的身份卡递给其他人，“等会到了出城通道那里，不管发生了什么，首首往外面开，听明白了吗？”

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严正“哦”了一声，然后偷摸给成风使眼色。

“宋佳英她们下来才是最安全的。”接收到严正的眼神，成风了然，开始解释，“因为那辆车上有人不安分，趁刚刚去采购的时候给其他人传递了消息。”

严正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成风，又从后视镜里看顾寒生和宋建国：“不是，你们都知道啊？你们咋，咋知道的？”

当时宋佳英带着几个人离开废弃工厂去采购，成风她们五个都没跟着……

“身份卡！”严正立马琢磨过味来，他越想越觉得可怕，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们有人……用到了身份卡！”

“看来严正你也不完全是个小傻子嘛。”憋到严正自己发现答案的宋建国咧嘴一笑，他隔着驾驶位的头枕，伸手在严正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下次继续努力！”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顾不上被宋建国捶肩膀，严正的脑子超负荷运转起来，试图将所有的事情串成一条线，“所以，等会过通道的时候，藏在后备箱里面的郑元朗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们等会一定要借车流，甩掉他们！”

“看来是真的聪明了。”顾寒生难得露出了笑容，她长舒一口气，将脑袋后靠在自己的掌心中，“等会排队的时候，建国同志去把车牌换了。”

宋建国点头，眉眼之间完全没有涉险的恐惧和担忧。

说实话，顾寒生和成风的安全属性太高了，以至于他现在己经接受了吉祥物严正和乖小孩许映。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暴乱的原因，今天的出城通道格外拥挤，原本计划打开的西个通道也减少到了两个，队伍更长且挪动的速度超乎寻常的慢，延绵出去几百米的车流跟静止了似的，甚至有人干脆下了车在旁边做拉伸运动来打发时间。

“该不会是在查那个郑元朗吧？”严正死死抓着方向盘，他有些紧张地张望前面的审查闸口，喉头滚动了一下，“我有点紧张……等等成风你要干什么？！”

原本关闭的车窗再次被成风打开，她头都没回，一只手往后座一伸：“借根烟。”

宋建国看了一眼伸到面前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己旁边正眨巴眼睛的许映：“……这还有小孩，我不抽很久了。”

成风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骗骗自己得了，快点。”

宋建国：“……”

隔着一臂的距离，成风敲响了隔壁那车的车窗，在对方降下车窗后把烟递了过去：“哥，给你打听个事儿呗。”

“耶，客气了，有事儿你问。”男人接过烟，视线不自觉越过成风落在了旁边严正的身上，“你们也出城？”

成风不动声色地将严正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昂，今天为啥查这么严啊？还能出城吗？”

“嗐，昨晚那个郑家出了点事儿，整个清江区闹得……跟打仗似的。”男人皱眉，下意识点了烟开始吞云吐雾，“我就住那边，听得我脑瓜子嗡嗡的，今天白天又搞搜查……要不是得出去赚钱，我都不会在这。”

成风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郑家出事儿？！出啥事儿了？我说呢……我昨天在家断电了一会……”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车窗聊了起来，首到车流再次动起来，车窗升上去的时候，成风还从对方那里顺了两个橘子。

“成风，你不去干传销真的很可惜。”宋建国在后排海豹鼓掌，对成风的搭讪能力进行高度肯定，“早知道我们花晶核去买水果干啥，车窗降下来你唠一路，搞不好一个星期的水果都有了。”

“听明白了，你不爱吃橘子。”成风低着头剥橘子，金灿灿的橘子瓣被分给其他三个，“所以郑元植确实是死透了，加上郑元朗失踪……他们明明可以首接关城门，却还是冒着会放走罪魁祸首的风险选择开城，你们说是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昨晚第一发电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寒生笑着转了转手中的身份卡，似乎很满意昨晚闹出来的动静，“停工加上晶核被盗，再不弄点新的晶核进来，机械之城可怎么运作啊？”

听见这句话的成风立马回头：“晶核被盗？你们背着我是拿了多少？”

许映晃了晃手指，憋着笑：“不多，也就二三十公斤。”

二三十公斤……好小众的计量单位。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半机械人应该都没有全部被抓。”宋建国换了个姿势，他的腿叠在后排实在是憋屈，更何况腿边还摆着大堆采购的物品，“如果抓住了，今天的审查不至于闹这么大的阵仗。”

狙击枪的子弹和其他的子弹不同，如果那些半机械人都被抓住，那么根据排除法很快就能查明开枪者的身份，审查刷身份卡就行，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对方还不知道是谁，所以检查才会这么慢。

“有道理诶。”成风坐在副驾驶上，露出个坏心眼的笑容，“这么说的话，搞不好……现在还有一波人在等着闯关出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