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私立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傅宴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定制皮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蝴蝶纹身——那是苏糖孕期亲手纹的,说这样“宝宝出生就能看见爸爸妈妈的爱”。
“傅先生,您要不要坐下?”小陈递来杯温水,“苏小姐己经进去两个小时了,医生说很顺利。”
“顺利?”傅宴的声音带着破音的紧张,他晃了晃手机里的倒计时APP,“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蝴蝶形状的mp3,“帮我把这个交给护士,里面是苏糖喜欢的白噪音……”
产房内,苏糖咬着牙挺过又一阵宫缩,目光落在床头的蝴蝶挂件上——那是傅宴在她阵痛时亲手挂上去的,说“蝴蝶能带来勇气”。助产士递来热毛巾,笑着说:“您先生在外面快把地毯走破了,要不要喊他进来?”
“不用,”苏糖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看见我这样会哭的——”她突然笑了,想起昨夜傅宴抱着她的孕肚说话的模样,“而且小糖豆要听妈妈的话,乖乖出来。”
走廊里,傅宴突然抓住小陈的胳膊:“你听见哭声了吗?是不是宝宝出来了?”
“傅先生,那是隔壁病房的婴儿,”小陈忍住笑,“您别太紧张……”
话音未落,产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婴儿车出来:“恭喜傅先生,母女平安!”
傅宴的呼吸停滞,他望着婴儿车里皱巴巴的小不点,鼻尖突然发酸。婴儿的手背上戴着蝴蝶形状的身份牌,上面写着“傅氏千金”,而她的小拳头紧紧攥着,像握着整个世界的光。
“可以抱抱她吗?”傅宴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却在触到她皮肤时猛地缩回手,“她好小……会不会被我弄伤?”
“不会的,”护士笑着指导他托住婴儿的头颈,“您看,她在对您笑呢。”
傅宴低头望去,婴儿的眼睛眯成月牙,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苏糖每天清晨醒来时的模样。他的喉结滚动,突然想起苏糖在孕期说的话:“如果宝宝像你,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傅先生,苏小姐想见您。”
产房内,苏糖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却带着笑意。傅宴抱着婴儿走近,突然单膝跪地,像骑士觐见女王:“我的两位公主,”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先给宝宝取名字吧,”苏糖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你想了三个月的名字,该揭晓了。”
傅宴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备选名字,却在最后一页画着大大的“傅小糖”:“还记得吗?”他轻声说,“你说希望宝宝像你一样甜,而我希望她永远是我们的小太阳。”
“傅小糖,”苏糖念着名字,眼里泛起泪光,“听起来就像她爸爸会取的名字——”她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透过云层,在婴儿床栏上投下蝴蝶光影,“就像蝴蝶遇见阳光,刚刚好。”
傍晚的病房里,三花猫“糖糖”蹲在窗台上,尾巴扫过婴儿床的纱帘。傅小糖突然发出奶声奶气的咕哝,挥舞着小手,逗得苏糖笑出眼泪:“你看,她在和糖糖打招呼呢。”
“以后家里有两个‘糖糖’了,”傅宴坐在床边,轻轻晃着婴儿拨浪鼓,“大糖糖负责甜,小糖糖负责闹,好不好?”
婴儿似乎听懂了,突然抓住傅宴的手指,用力握住。男人的瞳孔骤缩,转头望向苏糖,发现她也红了眼眶:“你看,”她轻声说,“她在和爸爸约定呢。”
深夜,傅宴坐在婴儿床旁,借着夜灯的微光给女儿读绘本。苏糖望着他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在红毯上冷着脸的影帝,如今却为了哄女儿入睡,甘愿模仿三花猫的叫声。
“累了就去睡吧,”苏糖轻声说,“我看着她。”
“不累,”傅宴摇头,“我怕错过她的每一个瞬间——”他晃了晃绘本里的蝴蝶贴纸,“你说她第一次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叫爸爸,会是什么时候?”
“很快的,”苏糖伸手握住他的手,“但不管多快,我们都会一起见证。”
婴儿突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傅宴轻轻替她盖好被子,蝴蝶图案的小毯子刚好遮住脚丫。他起身走向苏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你,”他轻声说,“让我成为父亲。”
“该说谢谢的是我,”苏糖望着他眼底的柔光,突然笑了,“谢谢你让我知道,幸福可以这样具体,这样温暖。”
窗外的星空璀璨,三花猫“糖糖”跳上傅宴的肩头,望着婴儿床里的小不点。傅宴环住苏糖的腰,感受着她的体温,突然明白,所谓的圆满人生,不是气运值的堆砌,而是怀里抱着爱人,眼里看着孩子,心里装着满满的爱。
顾清欢的墓碑在夜色中静静伫立,月光洒在蝴蝶浮雕上,像极了苏糖送给她的那只标本。但此刻的傅家病房里,没有黑暗,只有暖黄的灯光、轻柔的呼吸声,和永恒的爱意。
“傅宴,”苏糖轻声说,“你听,小糖豆在做梦呢。”
“嗯,”傅宴望着婴儿床里的小不点,突然笑了,“她一定在梦见蝴蝶和三花猫,还有永远爱她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