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第一句就给华炸懵掉了。

　　“师父，小师妹是对的，剑心真的能让人走火入魔。”

　　她的第二句是：“没了剑心，我却感觉剑道桎梏不存在了一般。”

　　然而，这些话，华都没心情再听了。

　　她疯魔了一般把准备弑师的五个逆徒用羽渡尘弄醒，从他们嘴巴里把真相掏了出来。

　　安雅是对的。

　　安雅是对的。

　　安雅是对的。

　　剑心诀让人走火入魔，这是对的。

　　那么现在细细想来，疑点很多。

　　不管是对安雅是律者的判断，还是下意识地反驳自己走火入魔，以及第一时间为什么没用羽渡尘调查清楚情况……

　　它们不是失误。

　　不可能是一个万年老兵会犯下的错误。

　　“因为你才是走火入魔的那个啊，华。”

　　华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我？走火入魔？”

　　她喃喃道。

　　是了。

　　七个弟子全都走火入魔了，那如果神音只是练十几年都能走火入魔的东西，练了几千年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保持正常呢？

　　“我……我……”

　　想到这里的华，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嘴唇的两片皮打着哆嗦，她抱着“心胸宽敞”的安雅，跪在太虚观前的大片空地上。

　　“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不知为何，那个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愤怒。

　　“你的判断力呢？你的战斗素养呢？当了四千年先行者，你真的当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了不成！”

　　“你从头到尾都在被你的心魔牵着鼻子走，这个东西视而不见，那个东西视而不见，你要不能干好就趁早滚蛋！让我来上号！”

　　“我草！为什么我才想起来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啊！”

　　连珠炮似的追问好不容易才歇口气，而华只能受着这份指责。

　　“是啊……都是我的错……”

　　华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想到了小八赌上性命都没做到的事情。

　　剑心、剑心、剑心……

　　“你便……”她喃喃道，“不再需要了。”

　　轰！

　　惊雷声从太虚山上空传来，天地异象陡生！

　　乌云毫无征兆地遮蔽天空，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很快打湿了伏在安雅身上的华全身。

　　雨中的世界，一切都听不真切。

　　“呃啊啊啊啊啊啊——”

　　*

　　三年除夕，岱宗（世称泰山）大雨三日，黑云四合如坠铅，霹雳裂空者百余次。青州知府遣人驰报，太虚山巅有赤光冲霄，樵者闻山中有悲啸之声，三日不绝。

　　——《明史·五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