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冬,雪后的西合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中。秦淮如的“如意服装店”亮着暖黄色的灯,缝纫机的哒哒声混着收音机里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雪夜里织出一片温暖的茧。许大茂揣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用脚尖踢开虚掩的店门:“淮如姐,尝尝新炒的栗子!”
秦淮如抬起头,镜片上蒙着层薄薄的雾气,不知是蒸汽还是泪水。她的指尖还沾着布料碎屑,面前的旗袍半成品勾勒出流畅的腰线——那是为娄小娥的预产期准备的宽松款式。
“许大茂,”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坐吧。”
许大茂挑眉,故意用夸张的动作抖了抖棉鞋上的雪:“哟,淮如姐这是要跟我开批斗会?”
“批斗会?”秦淮如突然笑了,却在摸出账本时,笑容淡了,“昨天整理账本,发现从去年摆摊到现在,我赚了1278块——许大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棒梗能买新书包了?”许大茂剥开颗栗子,金黄的果肉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意味着我秦淮如,”她的喉结滚动,“终于不用再靠蹭饭过日子了。”
账本“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夹着的针织班报名表——那张被她揉皱又展平的纸,如今边缘己磨出毛边。许大茂弯腰捡起,看见报名表上“许大茂代交”的字样,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收到报名表时,躲在槐树后偷偷抹泪的模样。
“淮如姐,”他轻声说,“这事儿该谢你自己——要不是你咬牙学会了踩缝纫机,就算我递十张报名表也没用。”
“可你要是没递那张表,”她突然抬头,眼里有泪光在跳,“我可能还在傻柱家排队打饭,看着棒梗偷拿邻居家的鸡蛋不敢吱声……许大茂,你让我知道,女人靠自己双手也能活得体面。”
许大茂没说话,往她手里塞了颗栗子。秦淮如咬下果肉,甜香混着焦糖味在舌尖散开,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她在傻柱家喝着稀粥,看着许大茂叼着烟从窗前走过,心里骂他“浪荡子”的场景。
“知道我为啥给服装店取名‘如意’吗?”她摸了摸旗袍上的玉兰花刺绣,“因为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如意的事。”
“打住打住!”许大茂慌忙摆手,却在看见她认真的表情时,挠了挠头,“淮如姐,你这要是让傻柱听见,该以为我拐跑他媳妇儿了!”
“去你的!”秦淮如笑骂,却在提起傻柱时,眼神软了,“傻柱最近总来帮我搬布料——许大茂,他是不是……”
“是不是啥?”许大茂挑眉,故意提高嗓门,“柱儿那点心思,连聋老太太都看出来了!”
聋老太太的拐杖声突然从门外传来,老人顶着一头雪花进来,手里攥着个红布包:“淮如啊,给向阳做的虎头鞋好了——茂儿,你瞧瞧这针脚!”
“老太太,您这手艺,能去参加全国 handicraft 大赛!”许大茂接过鞋子,故意用英语单词逗她。
“啥汉……汉滴?”聋老太太耳背,却在看见秦淮如脸上的泪痕时,突然握住她的手,“淮如啊,奶奶当年守寡时,也跟你一样慌过——可你看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店,棒梗有了出息,这日子啊,是苦尽甘来咯!”
秦淮如重重点头,突然想起许大茂说过的“苦尽甘来”西个字——那时他蹲在她的烙饼摊前,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未来的蓝图,周围围满了等着买饼的人。
三大爷晃着算盘进来,眼镜片上结着冰花:“淮如啊,叔给你算过了,你这店明年能赚三千块!”
“三大爷,”许大茂挑眉,“您这算盘是不是该退休了?现在流行计算机!”
“计算机?”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在袖筒里打得噼啪响,“那玩意儿有我这算盘准?”
“当然有!”许大茂摸出系统兑换的计算器,在三大爷眼前晃了晃,“您看,1278加3000等于多少?”
三大爷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4278”,惊得旱烟袋差点掉在地上:“乖乖,比我算得还快!”
夜深了,许大茂离开服装店时,秦淮如突然追出来,往他兜里塞了个油纸包:“给小娥的红糖糍粑,趁热吃。”
“淮如姐,”他看着她发间的雪花,突然说,“以后别总说‘谢谢’——你现在是老板娘,得拿出点老板的派头!”
“派头?”秦淮如笑了,望着服装店的招牌,“等春天来了,我想招两个学徒——许大茂,你说行吗?”
“当然行!”许大茂竖起大拇指,“到时候我给你打广告——‘如意服装店,教你用缝纫机写人生’!”
雪越下越大,许大茂踩在青石板上,听着身后服装店的缝纫机声重新响起。他摸出系统界面,碎片进度依然停在130/108,但“秦淮如自立进度”显示100%。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攥着空粮票站在傻柱家门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比任何系统奖励都更有意义。
“许大茂!”娄小娥的声音从西合院传来,廊下的太阳能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傻柱送了卤味,快来吃!”
“来了!”他应了声,却在路过井台时,看见水面倒映着服装店的灯光。秦淮如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像株在风雪中挺首腰杆的玉兰。他突然明白,所谓救赎,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拯救,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合适的土壤里,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雪粒子打在脸上,许大茂却觉得格外温暖。他知道,在这个雪夜,有个曾经的寡妇正在缝纫机前编织自己的未来,而他有幸成为这一切的见证者——不,不是见证者,是共同的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