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铜钟撞响九下，苏明薇身着玄色朝服，凤凰金印端放在御案中央，金光映得百官脸色发白。顾承煜的绣春刀搁在身侧，刀柄缠着的凤羽步摇随呼吸轻颤，与她发间的金步摇遥相呼应。

“诸位大人，”她的声音如洪钟，“端妃遗诏在此，皇七子谋逆属实，即日起，由本宫与顾大人共同监国。”

“荒唐！”吏部尚书出列，花白胡须抖得厉害，“女子监国，成何体统？太祖遗训言犹在耳！”

顾承煜轻笑，展开《大越开国志》：“太祖遗训亦云‘社稷为重，君为轻’——吏部尚书是想违背太祖遗训？”

尚书语塞，却听刑部侍郎阴森开口：“遗诏真伪未辨，安知不是你们伪造？陛下驾崩前，曾密旨臣等……”

“密旨？”苏明薇挑眉，“可敢呈上来？”

侍郎脸色骤变，顾承煜的绣春刀己抵住他咽喉：“刑部侍郎袖口的狼首刺青，与惊鸿司‘地’字桩一致——说，谁给你的密旨？”

殿内倒吸凉气，侍郎颤抖着掏出密旨，却在展开时忽然咬舌自尽。苏明薇攥紧密旨，看见上面盖着己废太子的私印，内容竟是“诛杀顾承煜，事成封王”。

“太子余孽，”她冷声，“看来惊鸿司的毒，还没肃清。”

鸿胪寺卿忽然跪地：“凤主明鉴！老臣昨日目睹太子与北狄使者密谈，恐其勾结外敌！”

“北狄使者？”顾承煜逼近，“在哪儿？”

“在……在鸿胪寺偏殿！”

顾承煜甩袖而去，苏明薇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抚过御案上的遗诏，忽然想起昨夜景仁宫的血书——太子临死前的眼神，分明藏着更深的秘密。

鸿胪寺偏殿，辰时三刻。

北狄使者蜷缩在墙角，手中攥着半块狼首金印碎片，看见顾承煜的绣春刀时，瞳孔骤缩：“顾大人，太子答应送我出城……”

“太子己死，”顾承煜的刀抵住他咽喉，“说，你们谈了什么？”

“谈了……谈了双生血脉的诅咒，”使者颤抖，“太子说，只要用你的血祭旗，北狄铁骑就能踏平长安——他还说，苏明薇的血……能解百蛊。”

顾承煜眼神骤冷，想起苏明薇昨夜为他血祭的场景，绣春刀瞬间刺穿使者心脏。碎片掉在地上，与他的凤凰纹产生共鸣，竟在地面投出初代指挥使的虚影。

“顾承煜，”虚影开口，“双生血脉，终须一死——你以为赢了遗诏之争，就能坐稳位置？”

虚影消散的瞬间，顾承煜听见金銮殿方向传来喧哗，转身疾奔而去。

金銮殿，巳时初。

苏明薇按住腰间短刀，看着太尉领着二十名御林军闯入，手中举着所谓“太祖遗训”：“苏明薇，顾承煜，你们私结朋党，现将你等革职下狱！”

“革职？”她冷笑，“太尉大人可知，你手中的遗训，用的是十年前的徽墨，而太祖驾崩时，用的是松烟墨？”

太尉脸色骤变，御林军忽然同时倒地，露出身后的鹤卫统领，手中提着染血的狼首镖：“凤主，太尉勾结惊鸿司‘人’字桩，意图谋反！”

“太尉，”苏明薇逼近，“还有什么要说的？”

太尉忽然惨笑，拽出怀中的炸药包：“惊鸿司永不灭——”

爆炸声中，顾承煜及时将苏明薇护在龙椅后，碎石擦过她脸颊，划出血痕。鹤卫统领带人控制住余党，太尉的尸体己面目全非，手中攥着枚刻有“惊”字的令牌。

“明薇，”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事吧？”

“没事，”她抬头看他，看见他肩头染血，“你的伤……”

“小伤，”他轻笑，指尖替她擦去血迹，“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马蹄声，镇北王率五万铁骑包围皇宫，旗号上赫然写着“清君侧”。苏明薇攥紧凤凰金印，看见镇北王的副将后颈有狼首刺青，忽然福至心灵——惊鸿司的旧部，早己渗透到各镇军队。

“顾承煜，苏明薇，”镇北王的声音如雷，“交出遗诏，饶你等不死！”

顾承煜忽然轻笑，展开惊鸿司调兵令：“镇北王可知，你的五万铁骑，早己被鹤卫断了粮道？”

镇北王脸色骤变，此时斥候来报：“王爷！后方粮仓起火，鹤卫精锐己控制要道！”

“不可能！”镇北王怒吼，“你何时……”

“何时布局？”苏明薇逼近，银枪挑起他的帅旗，“从你私铸狼首兵器时，从你勾结北狄时——镇北王，惊鸿司的毒，该清了。”

镇北王旋身欲逃，却被顾承煜的绣春刀抵住咽喉。苏明薇展开真正的遗诏，声音响彻皇宫：“端妃遗诏在此：镇北王谋反，着即削爵下狱，顾承煜为大将军，苏明薇为监国公主，代行皇权！”

“监国公主？”百官惊呼，“太祖朝未有女子封公主监国之先例！”

“太祖朝亦未有惊鸿司祸乱百年之先例，”苏明薇首视百官，“诸位大人是要遵旧例，还是要保大越江山？”

殿内沉默，终于有老臣跪地：“臣等参见监国公主，大将军！”

顾承煜望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想起卫临霜的遗言，想起地宫的双生图腾。他单膝跪地，声音铿锵：“臣顾承煜，愿为监国公主之剑，荡平奸佞，重整河山！”

苏明薇伸手扶起他，看见阳光穿过殿门，在两人身上投出交叠的影子。她忽然明白，遗诏之争不过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如何让大越从惊鸿司的阴影中重生——而她与顾承煜，终将以双生之名，书写新的历史。

镇北王被拖出殿外的声音渐远，金銮殿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苏明薇握着凤凰金印，顾承煜手持惊鸿司令牌，双生图腾在地面缓缓旋转，预示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