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倚在门框上，望着她发间的凤羽步摇，忽然轻笑：“明薇，你的步摇该换了。”

“换什么？”她转头，看见他手中托着个锦盒。

锦盒打开的瞬间，晨光折射出七彩光芒——里面是枚全新的凤形步摇，凤尾缀着七颗珍珠，对应着他们轮回的七世。苏明薇忽然想起前世坠崖时碎裂的步摇，指尖抚过珍珠，触感温润如血。

“这是用初代的金印残片熔铸的，”顾承煜低语，“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苏明薇抬头看他，发现他胸前的新图腾己隐入皮肤，只在锁骨下方留下淡色痕迹，形如展翅凤凰。她忽然伸手拽住他衣领，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承煜，谢谢你。”

他一愣，随即轻笑，将她拥入怀中：“该说谢谢的是我——明薇，等处理完边疆事务，我们就去玉澜江，我要亲手为你戴上这步摇。”

话音未落，鹤卫统领闯入，手中捧着染血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凤主！燕云急报，藩王联合北狄，以‘清君侧’为名，率二十万大军压境！”

苏明薇展开军报，“燕云节度使勾结北狄”的字迹刺得眼眶发酸。顾承煜的绣春刀同时出鞘，刀刃映出她眼底的冷光：“果然是调虎离山——他们知道我们刚解蛊毒，趁机谋反。”

“沈妄言的手笔，”她咬牙，“他想逼我们在虚弱时决战——老周，备马，我们连夜驰援燕云。”

燕云边境，申时三刻。

二十万叛军的“清君侧”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苏明薇勒住乌骓马，望着远处被战火染红的天际。顾承煜的玄甲军如铁壁般列阵，他忽然指着叛军阵型中央：“看，是白甲副将的旧部。”

“王顺不是死了吗？”她皱眉。

“死的是替身，”顾承煜的绣春刀指向敌方帅旗，“真正的白甲副将，应该在帅帐里——明薇，我带鹤卫精锐绕后，你正面佯攻。”

“不，”她拽住他披风，“这次我带凤翼军冲锋，你压阵——双生双生，必须同进同退。”

顾承煜凝视她眼底的坚定，忽然轻笑，展开惊鸿司调兵令：“听令，凤翼军随凤主冲锋，玄甲军随我破敌——记住，鸣金为号，不可恋战。”

叛军帅帐，酉时初。

白甲副将盯着帐外的火光，指尖转动着沈妄言给的狼首镖：“顾承煜果然来了——传我命令，启动‘狼首噬心’阵法！”

阵法启动的瞬间，苏明薇感觉一阵眩晕，胸前的凤凰金印发出警报般的清鸣。顾承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明薇！这是心理战，守住心神！”

她咬舌尖保持清醒，银枪挑飞迎面而来的叛军，却在看见对方后颈的狼首刺青时，忽然福至心灵——那些刺青的排列，竟组成了燕云布防图的轮廓。

“承煜！”她怒吼，“叛军阵型是陷阱，中央是空城！”

顾承煜的绣春刀同时斩断帅帐的绳索，帅旗坠落的瞬间，露出里面的火药桶。他拽着苏明薇跃向高处，听见白甲副将的惨笑：“顾承煜，苏明薇，陪我一起死吧！”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苏明薇本能地护住顾承煜，却感觉有温热液体溅在脸上——是他的血，从后心的伤口涌出，染透了她的衣襟。

“承煜！”她惊呼，割破掌心喂血。

“别慌，”他轻笑，指尖抚过她眉心的赤色胎记，“只是皮外伤——你看，叛军退了。”

苏明薇转头，看见叛军果然在鹤卫的追击下溃散，白甲副将的尸体被挑在银枪上，随风摇晃。她忽然想起前世他也是这样替她挡箭，攥紧他的手，指甲几乎掐入他皮肉：“以后再敢挡在我身前，我就——”

“就怎样？”他挑眉，眼底带着戏谑。

“就把你绑在床头，每天喂你喝三天前的冷粥。”她咬牙。

顾承煜大笑，却引发剧烈咳嗽。苏明薇这才惊觉他的脸色比雪更白，后心的伤口虽浅，却沾着黑色粉末——是沈妄言的“腐骨粉”，能慢慢侵蚀心肺。

“老周！”她怒吼，“拿解腐散！”

燕云帅府，戌时初。

顾承煜躺在床榻上，看着苏明薇用银枪挑开帐角，露出窗外的星空。她的侧脸被烛火映得柔和，却在触及他的伤口时，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疼吗？”

“不疼，”他轻笑，“比起前世被你用银枪刺穿肩膀，这算什么？”

苏明薇一愣，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她误中埋伏，慌乱中刺伤了他，事后抱着他哭了整夜。她攥紧他的手，发现他掌心刻着新的暗语：凤佩成双，心无旁骛。

“明薇，”他忽然认真，“有件事我一首想做——早在前世就想做。”

她抬头，看见他从枕下摸出个小盒，里面是两半凤形玉佩，正是前世她坠崖时碎裂的那枚。顾承煜将碎片拼合，竟严丝合缝，中间露出“承明”二字——是他的字与她的名。

“这是……”她低语。

“是我前世从崖底找回的，”他轻声，“一首带在身边，轮回七世，从未离身——明薇，嫁给我吧，无论前世今生，我都要做你的夫君。”

苏明薇感觉眼眶发酸，却仍轻笑，指尖抚过玉佩上的血痕：“顾承煜，你这算求婚？连束花都没有。”

“花？”他挑眉，忽然吹了声口哨。

鹤卫统领推门而入，捧着一束用凤羽编织的花束，每片羽毛上都染着金色血液：“凤主，这是顾大人让准备的‘凤凰花’。”

苏明薇忽然大笑，接过花束的同时，听见远处传来北狄的狼嚎。顾承煜趁机将玉佩戴在她颈间，碎片贴合的瞬间，两人的新图腾同时发亮，在地面投出完整的双生凤凰。

“明薇，”他低语，“等击退北狄，我们就在玉澜江举行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承煜娶了苏明薇，双生血脉从此不再分离。”

她点头，摸向玉佩，忽然福至心灵——或许这就是命运，无论轮回多少次，他们都会相遇、相知、相爱，用双生的光，驱散所有黑暗。

沈妄言站在叛军废墟中，望着燕云帅府方向的金光，指尖转动着最后一块狼首金印碎片。碎片与他的新图腾共鸣，竟显露出苏明薇与顾承煜的婚讯：“双生血脉果然成了气候……但凤凰与狼首，终究不能共存——顾承煜，苏明薇，我会让你们明白，诅咒只是开始。”

燕云城外，北狄的铁骑正在集结，而帅府内，苏明薇与顾承煜相视而笑。凤佩成双，心亦成双，无论前方是何阴谋，他们都将以双生之名，并肩而战——首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