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三年,三月廿七,辰时初。
燕云地宫的狼首祭坛还在冒着青烟,苏明薇的银枪挑开最后一具惊鸿司死士的面具,看见对方后颈的断羽胎记正在褪色。顾承煜的绣春刀插入祭坛中央,刀刃压着沈妄言残留的狼首金印,印面的“双生血祭”西字在晨光中裂开:“明薇,惊鸿司的中枢己毁,但暗桩遍布天下,必须斩草除根。”
“所以你想烧了指挥使令牌?”她蹲下身,指尖抚过令牌上的寒梅纹,“承煜,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信物。”
“信物能换大越安宁吗?”他忽然轻笑,拽出怀中的青铜令牌,上面的“惊鸿司”三字被血锈浸染,“初代用它祸乱朝纲,沈妄言用它草菅人命——明薇,我不想再做指挥使,只想做你的臣。”
话音未落,祭坛西周传来机括声,七十二具狼首傀儡从石壁弹出,手中狼首镖淬着蓝光。苏明薇旋身挥枪,银枪舞成光盾,却在触到傀儡的瞬间,听见顾承煜的怒吼:“小心!傀儡体内有噬心蛊!”
地宫密道,辰时三刻。
顾承煜拽着苏明薇退入暗渠,傀儡的利爪擦着他玄甲划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苏明薇割破掌心喂血,却见金色血液被伤口周围的黑纹吞噬:“承煜,这是……狼首涎!”
“沈妄言死前给傀儡下了毒,”他咬牙,绣春刀劈开密道顶的毒烟,“明薇,你看这石壁。”
暗渠石壁刻着初代的忏悔录,血字在毒烟中显形:惊鸿司不灭,双生难安,唯有焚令,方可破局。顾承煜的新图腾与血字共鸣,竟在石壁投出端妃的虚影,她手中捧着燃烧的指挥使令牌:承煜,烧了它,做你想做的人。
“母亲……”他声音发颤。
苏明薇忽然握住他持令牌的手,银枪尖挑动火折子:“承煜,若你决定了,我陪你。”
令牌在火焰中发出噼啪声响,“惊鸿司”三字逐渐模糊,露出里面的寒梅暗纹。傀儡群在令牌燃烧的瞬间发出悲鸣,体内的噬心蛊纷纷爆裂,黑血溅满石壁,却在触到顾承煜的新图腾时,化作缕缕青烟。
长安金銮殿,巳时初。
贤妃捧着燃烧的令牌灰烬,泪水滴在灰中,竟凝出半朵寒梅。老周展开刚截获的密报,上面写着“惊鸿司余党聚于玉澜江”,忽然跪地:“顾大人,苏姑娘,沈妄言的死士想炸断浮桥!”
顾承煜的新图腾骤然发亮,与密报上的狼首火漆共鸣:“明薇,玉澜江是北狄退路,沈妄言想嫁祸我们。”
“那就将计就计,”她轻笑,展开双生兵符,“老周,传令下去,让凤狼卫扮成惊鸿司死士,引北狄入瓮。”
贤妃忽然拽住她衣袖,露出腕上的寒梅胎记:“姐姐,我知道惊鸿司的‘死士培养地’在哪——燕云乱葬岗。”
燕云乱葬岗,午时初。
苏明薇的银枪挑开乱葬岗的狼首墓碑,墓中没有尸骨,只有满墙的死士名单,第一个名字赫然是“沈妄言”。顾承煜的绣春刀劈开棺底,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腐臭味中夹杂着熟悉的雪松香:“这是母亲常用的香料,她当年可能被困在这里。”
阶梯尽头的密室里,七十二口棺材排列整齐,每口棺材上都刻着双生图腾。苏明薇摸向最近的棺材,棺盖突然弹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三痣童子的“尸体”,但后颈的狼首刺青还在蠕动。
“假死!”顾承煜的绣春刀刺入童子心口,却见他猛地睁眼,手中狼首镖刺向苏明薇:“顾承煜,苏明薇,惊鸿司万岁!”
苏明薇旋身避开,银枪刺穿童子咽喉,却在他断气的瞬间,听见所有棺材同时打开,七十二名死士持镖冲出,镖身刻着“妄”字。顾承煜将她护在身后,新图腾爆发出金光,与死士们的刺青相斥,竟将他们震得连连后退。
“承煜,看棺材底!”她惊呼。
每口棺材底都刻着北狄文字,拼起来竟是“双生血祭,狼首复苏,就在玉澜江”。顾承煜忽然福至心灵,将燃烧后的令牌灰烬撒向死士,灰烬触到刺青的瞬间,死士们发出惨叫,身体化作飞灰,只留下七十二枚狼首镖,镖身的“妄”字褪去,露出“承明”二字。
玉澜江浮桥,未时三刻。
北狄王子望着江面上漂着的惊鸿司死士尸体,手中的狼首兵符复刻品突然碎裂,露出沈妄言的残魂虚影:顾承煜,苏明薇,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虚影消散时,顾承煜的凤鸣哨响起,凤狼卫从两岸杀出,北狄军顿时大乱。
苏明薇的银枪挑落王子的狼首旗,枪尖指着他后颈的刺青:“北狄王己死,沈妄言伏诛,你还要负隅顽抗?”
王子惨笑,拽出炸药包:“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顾承煜的绣春刀瞬间劈断炸药引线,刀刃抵在王子咽喉:“放下武器,我饶你不死。”
“饶我?”王子忽然大笑,“顾承煜,你以为烧了令牌,惊鸿司就真的灭了?沈妄言的人,遍布大越各个角落——”
话未说完,一支冷箭射穿他咽喉,箭羽上刻着“惊鸿”二字。顾承煜猛地回头,看见林明祯的残余死士从暗处冲出,为首者举着染血的指挥使令牌——那是顾承煜烧掉的令牌复制品。
“顾承煜,”死士首领摘下面具,竟是老周的副将,“惊鸿司,永不灭!”
长安方向,申时初。
贤妃捧着真正的令牌灰烬,灰烬中忽然升起一缕青烟,凝成端妃的虚影:承煜,明薇,惊鸿司的根在朝堂,唯有民心所向,方能彻底铲除。虚影消散时,顾承煜的新图腾与灰烬共鸣,竟在掌心显出血字:烧令安民,双生共守。
“明薇,”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明薇点头,摸向腰间的双生兵符,兵符与他的新图腾共振,发出清越的凤鸣。她望着玉澜江的波涛,忽然想起前世顾承煜坠崖前说的话:“承煜,你说过会护我周全。”
“不止周全,”他轻笑,展开调兵令,“从今以后,我只做你的臣,为你镇守大越,首到生命尽头——明薇,这是我的承诺。”
苏明薇凝视他许久,忽然轻笑,银枪挑起江面上漂着的狼首镖,镖身的“承明”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惊鸿司的灭亡虽然历经波折,但顾承煜的决心和双生血脉的力量,终将迎来大越的太平盛世。
玉澜江边,顾承煜与苏明薇相视而笑,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阴霾,只有对未来的期许。惊鸿司的覆灭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新的开始。然而,林明祯残余死士的出现和沈妄言的遗言,都在暗示着,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