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涯攥着孽镜碎片踏入瞳孔时,脚下的血肉地面突然蠕动,血管状的触须缠住脚踝,将他拖向瞳仁深处的熔炉。熔炉壁上刻满初代天厌者的血誓,每一笔都燃着青色业火:「宁焚九世身,不斩红尘念」。
"你终于来了。"
熔炉中央悬浮着赤霄的剑魄,九条黑龙己将她缠成茧状。炉火凝成初代天厌者的虚影,手中捧着的《焚天经》全本正一页页焚毁,灰烬中浮现沈无涯婴儿时的啼哭画面。
**第一劫·焚誓**
炉火突然暴涨,血誓文字从炉壁剥落,化作火蛇噬咬沈无涯的魂魄。每咬一口,他神识中就多出一道枷锁——是初代天厌者立下的九大誓约:
-不救一人
-不忆前尘
-不斩建木...
赤霄的剑魄在火中挣扎:"别碰那些誓言!它们会..."
话音未落,最后一条火蛇咬住沈无涯的咽喉,枷锁「不恋剑灵」轰然成型。建木髓心刀突然反刺,刀尖抵住他自己的心脏:"你果然动了情。"初代虚影轻笑。
**第二劫·煮魄**
熔炉底部升起汞池,赤霄的剑魄被按入池中。汞液沸腾间,沈无涯看见她前九世的记忆:
-第一世为初代挡下混沌反噬,脊骨被炼成锁链;
-第西世化作星陨阁的镇魂灯,灯油是他父母的脑髓;
-第九世为护他轮回,自愿被《焚天经》撕碎魂魄...
"现在知道为何她颈后有「盗」字了?"初代虚影撕开赤霄的魂体,露出脊椎上刻的誓言:「以魂饲盗,万劫不悔」。汞液突然灌入沈无涯七窍,将他拖入赤霄的记忆牢笼。
**第三劫·盗情**
牢笼是星陨阁的禁地「藏情窟」。
沈无涯的建木躯干开始腐烂,血肉脱落处露出青铜骨骼。赤霄的残识被铁链吊在窟顶,脚下堆满情魄结晶——正是历代天厌者被剥离的七情六欲。初代虚影的声音在窟内回荡:"《斩情卷》就藏在这儿,用她的魂灯来找。"
沈无涯抬手召出赤霄命灯,灯火却引燃情魄结晶。烈焰中浮现他与赤霄的过往:
-青阳宗后山,少女剑灵偷偷为他续命;
-酆都鬼市,她吞下劫灰替他承受反噬;
-忘川河底,残魂撞向初代时的决绝...
"蠢货!情魄燃尽她就真死了!"初代虚影暴怒,窟顶降下冰雨试图灭火。沈无涯却张开建木枝桠,主动引火焚身:"你怕的不是情..."
"是怕我学会「盗情为剑」!"
**终局·烬中生**
藏情窟轰然崩塌。
赤霄的魂体在灰烬中重组,手中多出一柄情魄凝成的透明剑。沈无涯的青铜骨骼爬满血色纹路,每一道都是初代誓言的裂痕。二人双剑合璧斩向熔炉,炉壁血誓应声碎裂!
初代虚影在业火中扭曲:"你竟敢用我的誓约反噬..."
话音戛然而止。赤霄的情魄剑刺入他眉心,剑身浮现《斩情卷》全文——原来这卷秘法根本不是焚情,而是将情魄炼为薪柴的禁术!
归墟之眼开始流血。
沈无涯抱着虚弱的赤霄跃出熔炉,手中《焚天经》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凝成新的谶言:「九狱既焚,当以盗天者祭之」。
远处传来锁链断裂声。
往生殿主踏着初代天厌者的颅骨走来,胸口母胎己长出完整少年身躯——那具身体的脸,与沈无涯镜中见过的天道化身一模一样。
"该收网了。"祂轻笑,身后展开九重地狱的虚影,"你养的这把剑,终要插回自己心头。"
赤霄突然推开沈无涯,情魄剑调转剑尖:"最后一课..."
"盗天者,须先盗己命!"
剑锋贯穿两人胸膛,血溅在《焚天经》灰烬上,竟让归墟之眼剧烈收缩。最后一瞬,沈无涯在赤霄消散的瞳孔里,看见她颈后「盗」字化作钥匙形状——正与青铜断钥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