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殿的立柱是十万具修士脊椎拼接而成，殿顶悬挂着初代天厌者的胃囊——那脏器己风化成青铜钟，钟摆正是赤霄第一世的脊骨。

沈无涯踏着血墨绘制的轮回盘走入大殿时，怀中的婴孩赤霄突然干瘪成皮囊，内里钻出条青铜蛇，蛇身刻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篆文。

"你迟到了三千年。"

钟摆突然静止，胃囊钟表面浮现无数张沈无涯的脸。初代的声音从脊椎立柱中渗出，最顶端的颅骨睁开眼——瞳孔里囚着赤霄第九世的魂火。

**第一幕·黄泉舟**

地面裂开冥河，河面浮着沈无涯过往轮回的残骸：

-第西万次轮回的他浑身嵌满星陨盘，正在剜出赤霄的剑骨；

-第七万次的他与混沌母胎融合，脚下踩着赤霄的颅骨王座；

-第九万九千次的他抱着赤霄遗蜕，正用情魄剑刺入自己心脏...

青铜蛇突然暴长，蛇鳞剥落成舟。沈无涯跃上蛇舟时，冥河水化作记忆酸液，腐蚀着舟身："你每渡一次冥河，就离初代近一分。"蛇首口吐人言，竟是婴孩赤霄的声音。

**第二幕·三尸神**

舟至河心，三具神尸破水而出：

-**上尸·彭踞**：长着沈无涯的脸，九窍喷涌建木根须；

-**中尸·彭踬**：赤霄少女形态，手握十万把情魄剑残片；

-**下尸·彭蹻**：初代天厌者的腐烂身躯，胸口嵌着轮回钟齿轮。

"这三尸，是你十万次轮回养的蛊。"彭踞的根须缠住蛇舟，"今日该合道了。"

沈无涯的建木右手突然插入自己左胸，扯出混沌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咬痕，每个齿印都对应一次轮回的死亡记忆。

**第三幕·焚道书**

心脏在冥河上燃起黑火，火中浮现《九狱焚天经》真本：

-书页是赤霄的人皮；

-字迹用沈无涯的轮回血书写；

-装订线乃初代的肠衣所化...

彭蹻的腐烂身躯突然爆开，飞出十万只青铜齿轮，在空中拼成轮回大阵。中尸赤霄的十万剑刃齐发，却在触及沈无涯时软化为情丝："你终于走到这步了..."

**终局·弑道录**

沈无涯踏着齿轮跃至胃囊钟顶，建木右手插入钟摆脊骨。十万次轮回的记忆洪流冲刷神识：

-第三万次轮回，他教会赤霄「盗天」真意；

-第六万次轮回，他为护赤霄魂火自碎道基；

-第九万次轮回，他亲手将赤霄炼成斩道剑...

"原来我才是初代。"沈无涯的瞳孔裂出青铜纹路，"十万次轮回，不过是我与自己下的棋。"

胃囊钟轰然炸裂，赤霄的魂火凝成实体。她手中情魄剑燃尽最后的光阴火，剑身浮现《弑道录》全文——那竟是沈无涯第一万次轮回时，刻在她脊骨上的遗书。

**最终章·归墟烬**

轮回殿开始崩塌，青铜齿轮熔成赤红铁水。赤霄的剑穿透沈无涯与初代重叠的身影："这一剑，唤作「十万斩轮回」。"

剑锋过处，十万次轮回压缩成颗时之砂，砂中传来婴孩赤霄的初啼——新的混沌母胎在归墟灰烬中诞生，脐带缠着半截情魄剑。

初代残念在消散前狂笑："你斩得了轮回..."

"斩得尽人心贪痴么？"

沈无涯跪在灰烬中，手中时之砂突然裂开。砂内浮现赤霄的留言，那是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黄昏，她蘸血写在归墟岩壁的谶言：

**「待你见这行字时，我己死在第一万次日出前」**

**「但第十万次，我仍会为你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