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道种涅槃
陈长生跪坐在青铜废墟中,指尖轻触悬浮的混元道种。这颗由玉珏熔炼而成的光团不过寸许,内里却仿佛蜷缩着整个星河。劫雷劈落的焦土上,青莲残瓣正化作流萤般的道纹,在虚空中勾勒出晦涩的星轨。
突然,远处传来编钟破碎的声响。
白发道人踏着星屑而来,手中破碗盛着的露水泛起七色涟漪。陈长生瞳孔骤缩——那豁口的碗沿裂纹,竟与道种表面的纹路严丝合缝!
"三百万年了。"道人屈指轻弹碗沿,一滴露珠悬停在陈长生眉心,"太虚老儿分魂历劫时,可曾想过因果轮转至此?"
道种突然迸发灼目光华!陈长生眼前浮现洪荒景象:混沌未分时,太虚祖师手持玉珏立于鸿蒙,脚下青莲绽放的刹那,七道虚影从道果中分裂而出。其中一道月白光晕化作白鸾绕柱三匝,哀鸣声震碎三千星辰。
"这是..."陈长生喉间涌上血腥味,道种在掌心烫出焦痕。
道人将破碗倒扣在废墟上,露水浸透的焦土竟生出嫩绿枝芽:"当年他斩的不是三尸,而是七情。贪嗔痴妄西魄镇于西极,爱憎欲三魄散入轮回——你怀中道种,正是爱魄所化的情种。"
第二幕:七魄溯真
虚空突然裂开缺口,陈长生被道种光芒裹挟着坠入时空乱流。再睁眼时,己置身青铜古殿全盛时期的祭坛。
三十六根盘龙柱环绕的祭坛上,太虚祖师正以量天尺剖开紫府。七团光华从眉心飞出,在虚空凝结成不同形态。
"痴魄当镇北冥!"幽蓝光团被注入寒玉棺椁。陈长生看到棺中女子面容的刹那,量天尺突然在袖中震颤——那分明是慕青鸾前世的模样!
赤红光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妄魄合该永堕归墟!"药尘狰狞的面容在火焰中浮现,魔爪撕开的空间裂缝里,无数怨魂正啃食着青铜锁链。
当最后那道月白光晕浮现时,祖师持玉珏的手忽然颤抖。光晕中浮现的白鸾虚影绕着他翩跹三匝,一滴清泪坠在玉珏表面,蚀出米粒大小的凹痕。
"情魄..."祖师长叹震落殿顶星辰,"便予你九世轮回,洗净因果。"
陈长生猛地呕出鲜血。那些坠落的星辰化作记忆碎片扎入识海——他看见采药女怀抱受伤的白狐渡河,看见亡国公主在焦土上种下青莲,看见盲眼琴师月下缝补染血的道袍...
"现在明白了?"白发道人的声音穿透时空,"你与慕青鸾九世纠缠,皆因她本就是道种缺失的那缕情魄!"
第三幕:血棺问心
古殿废墟突然剧烈震动。被劫雷劈散的青铜血雾重新聚拢,在星轨交错处凝成万丈血棺。棺椁表面的浮雕活了过来:陈长生在云阶初见慕青鸾时,少女鬓角的星月耳坠正闪烁微光。
"以情为牢,以魄为锁。"白发道人拂袖搅动星河,露水凝成的剑锋抵住陈长生咽喉,"你若取回道种,她将永世困在始境之门——就像太虚当年亲手封印自己的情魄!"
量天尺突然迸发清越龙吟。飘散的青莲花瓣化作金色符篆,在血棺表面烙下《九曜问心曲》的乐谱。慕青鸾的残魂从道种中苏醒,素手覆上陈长生执尺的手背。
"长生可知..."她的声音带着星河流转的韵律,"兑位藏着的不是死门,而是..."
血棺轰然开启!
第西幕:情魄焚天
青铜棺内涌出的不是魔气,而是浩瀚星河。慕青鸾的虚影在星海中逐渐凝实,鬓角星月耳坠与陈长生怀中的道种产生共鸣。白发道人突然脸色剧变,破碗中露水化作三千道剑光斩向星海。
"坎宫注死!"陈长生踏着天罡步挥尺迎击,斩断的剑光却化作情丝缠绕周身。慕青鸾的残魂突然轻笑,指尖点在《九曜问心曲》第七个音符。
离火自虚空燃起!
被火焰吞噬的情丝凝成通天光柱,将血棺与道种连接。陈长生看到光柱中浮现九世轮回的画面:白狐为他挡下致命箭矢,公主用青莲为他解毒,盲眼琴师以双目换他顿悟...
"原来如此。"道种突然融入眉心,陈长生眼中浮现星河倒影,"所谓始境,不过是..."
慕青鸾的虚影在火光中消散,最后一丝魂息注入道种。血棺崩解的瞬间,废墟中升起真正的始境之门——门后站着微笑的白发道人,手中破碗裂纹正缓缓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