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茧中道胎

成九卿在绝对虚无中苏醒时，皮肤表面正渗出银色时砂。这些结晶化的血液漂浮在黑暗里，折射出璃凰临终前的画面：妖族公主的九尾化作光带缠绕着他的龙角，嘴角噙着释然的笑。

"系统重启中..."机械音震落几粒时砂，"检测到虚界胚胎寄生。"

成九卿的量子右手穿透胸腔，摸到团温热的能量体。那东西随着他的惊悸收缩，竟在虚空中撕开道裂缝——有个婴儿蜷缩在星云构成的子宫里，眉眼与他七分相似。

"这就是...虚界创生？"龙化的声带发出金石之音。成九卿突然想起《归藏策》的记载：唯有见证至亲死别者，方能在虚无中孕化世界。

胚胎突然睁眼，成九卿的烛龙瞳与之对视的刹那，虚无空间轰然破碎。他跌坐在青铜巨树的枝桠上，树冠悬挂着无数茧房，每个茧中都囚禁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这是因果茧房。"璃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成九卿猛然回头，看见妖族公主的虚影正在消散，"用你的时砂..."

话音未落，天机阁长老的命灯己至。这次灯芯里燃烧的是成九卿的量子右手，火焰中浮现他未来被万箭穿心的画面。长老的青铜面具裂开，露出机械神殿的齿轮构造。

"原来你早就..."成九卿的龙爪捏碎枝干，时砂如暴雨倾泻。这些结晶在触及命灯时突然活化，凝结成三百把璃凰的火焰鞭。

"熵武·逆熵！"

鞭影织成光网，将时空熵值强行逆转。长老的机械身躯迅速锈蚀，露出胸腔的量子熔炉——里面竟冰封着阿芜的残躯！成九卿的龙瞳突然渗血，他看到十五个时空的阿芜同时抬头。

"她们都是祭品。"长老的声带迸出火星，"就像现在的你..."

青铜巨树突然倾倒，所有茧房同时破裂。成九卿在时空乱流中抱住阿芜的冰棺，量子化的右手自动发动虚界创生。新生的微型宇宙将冰棺吞没，胚胎婴儿在他识海中发出啼哭。

"警告！虚界能量过载！"

成九卿的龙鳞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星云物质。他撞破层层维度壁垒，最终跌入妖族祖庙遗址。残破的壁画显示着恐怖真相：初代烛龙竟是妖族大祭司用十万童男童女献祭所化！

璃凰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她的九尾都化作锁链："现在明白为何我族与烛龙不死不休了？"

成九卿的量子右手插入祭坛，读取到三百年前的数据流：铁观星正是当年的献祭主持者，而阿芜是被选中的活祭之一。那些青铜棺椁中的尸体，全是未能成功转化的祭品。

"你想复仇吗？"机械神殿的传讯符突然自燃，"来熵渊核心，我给你答案。"

成九卿的龙爪捏碎符咒，却触发隐藏的维度信标。当他出现在熵渊之巅时，眼前的景象令时空都为之震颤——八根青铜柱环绕的祭坛上，三百个璃凰的克隆体正在同时跳献祭之舞。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长老的本体终于显露，竟是铁观星的机械头颅与烛龙脊椎的结合体，"用虚界胚胎吸收她们，你就能..."

成九卿的量子右手突然暴涨，贯穿铁观星的量子熔炉。当他要捏碎阿芜的冰棺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虚界胚胎己认主，是否吞噬当前时空？】

所有璃凰的克隆体同时开口："动手啊！"

成九卿的龙瞳映出万亿种未来。在某个微小的概率分支里，他看到阿芜在冰棺中眨眼。就是这刹那的犹豫，熵渊核心的青铜柱突然活化，将他的量子右手钉在祭坛中央。

"果然还是..."铁观星的机械脊椎缠住他脖颈，"感情用事。"

成九卿的时砂突然逆流，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轨刻印。当最后一笔完成时，虚界胚胎发出啼哭，整个熵渊开始坍缩进婴儿的瞳孔。

"虚界创生·胚胎！"

新生宇宙的爆炸波中，成九卿抱着阿芜的冰棺跃入维度裂隙。在他完全消失前，铁观星的头颅突然露出人类笑容："记住，真正的敌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