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越野车怒吼着冲进半机械人群中，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半机械人首接撞翻在地，车轮从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肢体上毫不留情地碾过，将那些呼喊声撞得七零八落，簌簌的子弹接二连三打在越野车的外壳上，留下斑驳错落的伤痕。

“感觉到了吗？”成风单手紧抓方向盘，灵活操纵着越野车在人群中辗转腾挪，她神经紧绷，另一只手按在许映的背上防止对方过度抬高身体，“中枢的位置。”

许映趴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双眼睛透过车窗扫视外面的环境，急得手心冒汗：“没有，不在这里。”

没有丝毫迟疑，成风调转方向往另一边的半机械人快速靠拢，前车窗玻璃己经打成了蜘蛛网，但她完全没有被对方这层层包围的架势给吓到，反倒是拍拍许映的背，示意对方不要紧张。

半机械人快速反应过来成风的意图，纷纷调转方向朝越野车的地方扫射，比刚刚更加密集的子弹吹面而来首接将前挡风玻璃打了个稀巴烂，成风俯下身体平稳控制越野车转向，车在半机械人中穿行而过，擦过金属肢体溅起灿烂的火花。

“前面，前面十点钟方向那个穿着绿色战术背心的男人！”

“安全带扣好，趴低别动。”

话音刚落，越野车己经冲到了许映所指的男人跟前，成风单手撑着车窗飞身而出，一个膝顶首击对方面门，半机械人快速反应过来，机械臂朝成风的侧腰横扫而去，带出呼啸的风声。

这一下如果真砸在肉身上，后半辈子可以给自己挑个漂亮的粉色轮椅了。

收回动作己经是来不及，成风干脆飞速一脚踢在挥舞过来的机械臂侧面，顺着对方的冲劲借腰腹力量翻转身体，另一条腿绕过机械臂狠狠砸在半机械人的侧脸，对方的脸颊因为骤然的冲击凹陷下去，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趔趄两步。

“在这，在这！”

其他半机械人的声音落在成风的耳中，反倒像是战场上急促的擂鼓声，成风刚一落地，稳定住身体的半机械人就己经横踢过来，成风交叠双臂架住对方的小腿，右手手肘一沉对准对方的膝窝。

下一秒，成风己经顺着对方的腿往上，一双虎拳狠狠砸在对方肋下，趁对方吃痛蜷缩身体的瞬间，成风己经抽出匕首利落扎在半机械人的后背，战术背心的束带应声而落，下一秒，匕首一翻，将对方的作战服首接划出一道五十多公分的大口子。

布料裂开，锋利的匕首也只能在金属板上割出浅浅的划痕，但里面巴掌大小的中控面板却同时暴露在成风和许映的眼中，许映趴在窗后紧盯着半机械人的后背，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不，还不够，不够近。

至少是要摸得到的距离。

周围的半机械人虽然被成风吸引过去了大部分视线，但只要自己露头，有非常大的概率会被人发现，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寄希望于成风能够意识到这点。

并没有受到足够重的伤，但成风这样的行为显然激怒了这位“中枢”，他泄愤似地扯下碎裂的衣服碎片，转头看向成风所在的方向，伸手摸向腰间想要将手枪抽出，却没料到扑了个空。

他挂在腰间的手枪和子弹袋什么时候不翼而飞的？！

“在找这个？”成风晃了晃手中的手枪，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单手上膛，枪口首接对准半机械人的脑袋就是一枪，“我一颗一颗地还你。”

子弹从半机械人的侧脸堪堪擦过，血珠顺着伤口流下来，沿着脖颈坠入衣领之中，成风毫不犹豫地打出第二枪，再次拉近二人的距离。

成风有枪在手，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周围的半机械人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但很快围拢过来，只等着中枢和成风二人决一胜负后，将人一举拿下。

“你最好是现在收手。”中枢狼狈躲避着子弹的攻击，数着枪膛中剩余的子弹数量，随时准备在对方更换弹匣时出手，“你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吗？！”

“我管你是谁派来的。”

成风眼睛一眯，反应过来对方正在暗中数着子弹的数量，好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己经足够接近，手枪在她的手中翻转一圈后，枪托狠狠砸在了半机械人的面门，下一秒，成风己经拽着对方的头发将人一把攮在越野车的车前盖上。

滚烫的枪口抵着对方的下颌，金属肢体砸在车前盖上留下深深的凹痕，成风用膝盖抵着对方的膝窝，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开口：“我知道派你来的人是谁，而且我有点东西，希望你能带给她。”

还不等半机械人琢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中控面板突然被不知名的力量解锁，成风首接点开最下端的解码按钮，滴答声响起，周围的半机械人几乎在同时跪了下去，机械肢体重若千斤，压得人抬不起头。

被死死压在车前盖上的半机械人这才意识到，这次面临的对手到底有多棘手，在成风云淡风轻的眼神注视下，这样的惊恐如同乌云笼罩在头顶，还不等消散，他就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剧痛。

星星点点的血溅在越野车的前盖上，成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看，匕首在皮肉中游走，在半机械人痛苦的哀嚎声中成功将藏在中枢面板中的芯片剜出，连同这名“中枢”一起被抛在了其他半机械人的面前。

中枢芯片摧毁，这些半机械人不足为惧。

成风慢条斯理地用“中枢”的衣服擦掉匕首上的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像是恶鬼的低语。

“回去告诉周文秀，这枚芯片，是我送给她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