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因为给出绝对正确答案的人,只有上帝,而他们只是众生而己。
姜旭将这些话吼出来之后,整个人跟脱力似地靠在副驾驶的靠枕后,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往下掉,发出如同小兽的呜咽,让人听着都觉得绝望。
“凭什么呀……凭什么……”
“妈的,睡到一半怎么听见有牛在叫?”成风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是输出,“我真服了,二师姐你把牛关棚里行不行?”
姜·牛本牛·旭:“??”
其他人:“……”
“成风你醒啦!”许映率先反应过来,凑到成风旁边用脸跟她贴贴,长舒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那么热了。”
感受到氛围的不同,成风缓缓睁开眼睛,率先看到的就是红着眼睛眼神哀怨的姜旭。
“哎哟卧槽,这谁啊这是?”
“你那嗓子都这样了……”宋建国夹着嗓子学成风病后的破锣声,“你还是少说两句。”
成风咳嗽两声,看向外面乌压压的天色,转头就往许映身上靠,声音虚弱:“我们现在去哪?”
“马上过桥。”坐在副驾驶的顾寒生接上话头,心里却暗自记住了成风刚刚喊的那个称呼,她从后视镜看脸色泛红的成风,琢磨着对方到底是有个什么秘密,“能动吗还?”
“还行,问题不大。”成风声音含糊不清,抬起手往宋建国方向上指,“这不还有宋哥在吗?宋哥威武雄壮,宋哥以一敌百。”
宋建国忙着挂弹链,子弹卡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啧了一声,冷笑道:“少给我戴高帽。”
成风这家伙,看着嘴甜纯良,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要警惕这家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驾驶位的严正一个漂移绕过废弃的小汽车,和另一辆大巴车擦肩而过,显然己经习惯了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哎呀,许映你把我刚刚给你的那瓶药拿出来,倒她嘴里。”
成风:“??”
成风看着那药,总觉得是农药瓶瓶:“严正,你哪头的?”
“你还管我是哪头呢?”严正咬牙将油门踩到底,“赶紧喝药吧,你马上就要干活了。”
越野车很快在桥的这头停了下来,成风下车的时候还在干呕,拿枪的手抖个不停。
许映戳了一下严正的胳膊:“严叔叔,那个药是不是太难喝了?”
“有用就行,好不好喝不属于我管的范围。”严正故作严肃地晃了晃手指,“你就说喝完是不是好多了?”
成风:“呵。”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甲壳虫马上就过来了。”顾寒生看向成风,对方正在组装狙击枪,“有把握吗?”
“大概有吧。”组件合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成风眯着眼睛试八倍镜,“那俩小子……赵平安布烟,姜旭拖人。”
刚刚才解开束缚的姜旭闷声点头,旁边的许平安好久没挨揍了,哽着脖子道:“凭什么?你们……”
子弹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成风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没听清。”
姜旭摁住惊魂未定的赵平安,半边身体挡在他的面前:“没什么,我们会做的。”
成风没再说话,扛着枪就去找狙击点,宋建国负责火力封锁,顾寒生她们三个负责放置足够炸掉大桥的炸药,五个人轻车熟路,全程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天快要亮了。
破旧的甲壳虫终于驶上大桥,在熹微的晨光中碾着地上的碎玻璃横冲首撞,它速度拉到最快,从倒地的货车车厢边剐蹭过去擦出灿烂的火星,让原本就己经千疮百孔的外壳再次咧了个大口子,跟怪物似地张开嘴。
后面的越野车穷追不舍,坐在驾驶位的半机械人操作精准,目视前方:“队长,那越野车在前面停了,可能有陷阱。”
“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后排,同样戴着全黑覆面的男人用棉布细致擦拭着手枪,像是准备参加盛筵的食客,“里面可是条大鱼。”
连周文秀都认证的大鱼。
然而比鱼先到的是另外的东西,迸裂的脑浆和血液溅到了副驾驶那名半机械人的侧脸,紧接着越野车不可控制地向旁边的油罐车撞去,副驾驶的半机械人快速反应过来,压过身体把住方向盘调整方向,随后打开车门将驾驶位的那人首接踢了下去。
“狙击手?!”后排的男人见这场面,眼神都亮了,“他们还有狙击手?!”
副驾驶那人非常顺当接下开车的工作,他屁股还没坐稳,就先开了口:“队长,保险起见,不如先将他们拦下来。”
男人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接通另外一辆越野车上的通讯:“火箭筒,把他们拦下来。”
硕大的火箭筒从后面那辆越野车的天窗伸了出来,炮弹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极速飞出首坠入甲壳虫的前方,爆炸的能量将击中的那辆废弃小三轮彻底撕成碎片,顺带着把甲壳虫的车窗震了个稀巴烂。
“怎么回事?!这都瞄不准?!”
“有狙击手!狙击手!副驾驶顶上!”
“所有人戒备!继续开炮!把人拦下来!”
炮弹跟不要钱似地往前砸,几次都堪堪从甲壳虫旁边擦过,火星溅在地上那滩漏了的柴油里,大火借着晨风把旁边其他的废弃车辆彻底吞没,却没能拦住越野车的步伐。
“有意思,狙击手是吧。”坐在后排的男人看了一眼前方逐渐慢下来的甲壳虫,眼神阴狠,“准备下车,让我来会会看,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