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是最先完成任务的，她打开车门钻进去，顺手将水果放在了副驾驶的空位上。

这个时间，机械之城己经醒了过来，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大家都忙着谋生，成风这样坐在路边车里悠闲啃苹果的人是少数。

凉爽的风吹动头发，她单手支在车窗上，把苹果啃得吭哧作响。

红灯。

一辆油光锃亮的高级小轿车在成风的旁边停了下来，抛开流线型车身不谈，光是纤尘不染的黑色烤漆涂层，都让人感觉能倒映出自己的穷酸，开车的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人，正盯着前面的红绿灯，看上去很好说话。

一闲下来就开始欠，成风吹了声口哨：“哟哥，你这车全下来多少钱啊？”

对方循声看来，见成风跟个街溜子似的，又把头转了回去。

成风掏了个苹果递过去：“告诉我呗，我看看我这辈子买得起不。”

话音刚落，车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帅得很突出的脸，浅金色的蓬松短发搭配血气很足的脸色，修长的手指上挂着西五个奇形怪状的银色戒指，对方一把盖在降下来的车窗上，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够买你的命。”

“放肆。”

还不等成风反应过来，一张帅脸的后面出现了另外一张帅脸，黑色短发被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扣子都是老老实实扣到了最上面的那颗，新出现的这位和金毛男人长相有八成相似，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对方蹙眉看了成风一眼，随后转开眼神：“开车。”

车窗升起，小轿车在成风的注视下扬长而去，成风将苹果收了回来，放回袋子里。

她知道这个时候啃一口会比较帅，但她刚刚才吃完一个苹果，现在有点饱。

……刚刚说话的那个声音，她曾经听过，虽然面对面和在耳机里听到的会有些许的差别，但人的咬字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郑元植。

那个戴着夸张配饰的男人，似乎叫做郑元植。

那个通讯另一头让乔把成风的命留给他来杀的……郑元植。

成风突然笑了一下，她的视线穿过车前挡玻璃，落在不远处的红绿灯上，血液里面的好战因子跟沸腾了一样，烧得她全身都火辣辣的。

如果下次见到，真想让他品品，自己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强。

还不等成风在脑内构思杀死对方的第一百种办法，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被人拉开，紧接着顾寒生拎着东西钻了进来，她将那保温的袋子塞到脚边：“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偷笑什么？”

看着怪吓人的。

“没什么。”成风看了一眼时间，“天黑才能出城，等会去找个地方吃饭？”

“嗯。”顾寒生点头，“刚刚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成风伸手大概比划了一段距离，“她离我这么近，也没发现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水果店里面只有两个监控，没有探测仪也没有检查身份卡……大概管控出入口比较严格，但过了出入口以后就会松懈很多。”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外层，外层人多，真要一个个审核也费劲。”顾寒生做事谨慎说话保守，她时不时地看向窗外，总觉得路过的行人像是稽查员，“宋佳英……她们行吗？”

“应该问题不大。”成风拿苹果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顾寒生，“宋佳英人干练，有脑子，问题不大，王贺，看着畏畏缩缩，实际上胆小怕事，不会过多引起注意，问题也不大……问题最大的，其实是姜旭。”

说到这里，成风皱眉点评：“那孩子有点一根筋。”

顾寒生扫了她一眼：“你才多大，你还叫人家孩子。”

成风挑眉：“搞不好我原来的年纪很大呢？”

说话间，后排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宋佳英带着股香香的风钻了进来，成风立马就把脑袋转过去了，盯着袋子的眼神在发光。

紧接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被递到了成风的面前，宋佳英刚要掏第二个的时候，顾寒生及时提醒对方自己并不饿。

“买了五十个。”宋佳英重新扎紧袋口，将其小心地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她盯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炸掉钟楼，光靠我们，或许还不够。”

“按照目前知道的信息来说，钟楼是整个机械之城的能源所在，只要钟楼被摧毁，半机械人的行动就会有一定程度的限制。”顾寒生简要解释，“一旦半机械人的行动受到限制，纯血能趁此机会涌入上城区。”

“我没法保证你们能赢，但这是个机会，而且搞不好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宋佳英嘴唇动了动：“我，我，我们怎么行呢？”

且不说半机械人的身体经过改造会更强壮，就说半机械人掌握的财富、武器装备……他们肉体凡胎，怎么能打得过？

“宋婶，你行。”顾寒生抬起头，从后视镜里和宋佳英对视，眼神中是势在必得，“我还没有看错过人……你能做到，一个纯血的领袖，你们做得到。”

见宋婶己经开始动摇，顾寒生干脆将晶核的事情和盘托出：“半机械人出城猎杀丧尸，从丧尸脑中剖出晶核，那你知不知道，纯血的身体里也有晶核，而半机械人身体里没有，换句话来说，一旦丧尸死尽，你们就是钟楼能量的新来源。”

“你，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你们的命，就会成为钟楼运转千秋万代的基石，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