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关于那块石头...！”

“诶...？”

听完电话对面不算短的叙述，欧阳柠已经愣住了。

最后呆呆地挂断电话时，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荒唐至极。

“愿望石...这怎么可能...不切实际...羽杨哥哥的父亲....是已经钻研科技到疯狂的程度了吗？可是这也不该...”

欧阳柠的确是前几个月收到一块奇怪的石头，上边还有嘱托，说务必保管好，还备注了白羽杨的名字。

欧阳柠不知道那是何物，但直觉告诉她，这确实不能贸然处理。

本来觉得电话的内容非常不可信，欧阳柠想直接无视之时...

低头，却仍是已经几乎哭到无法再继续哭泣的苏晓梦。

晓梦她...不该如此，绫柯，那个坚强的孩子，也不该遇到这种结局。

再加上，羽杨哥哥刚刚决然拒绝了一切的这份冲击。

欧阳柠的脑海里，有一个逐渐坚定或是说略显冲动的判断浮现。

羽杨哥哥说过，这个世界，应当是充满光亮与希望的。

但凡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现在这种世界，请见鬼去吧。





43.那天


那块石头，就存放在欧阳柠实验室的最里侧。

欧阳柠是一路搀扶着苏晓梦站到“愿望石”前方的，毕竟，她因为绫柯的死早就浑身无力，能来到这里见到欧阳柠，就已经是心中最后那份希望之火燃烧殆尽的结果。

而刚刚，欧阳柠也已经耐心听完电话那边的羽杨父母，俩人研究多年的结果。

放下手机，柠儿汗颜。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在科学方面挺疯狂的了，但没想到，人外有人，羽杨哥哥的父母，简直就像是电影里那种疯狂科学家一样...为了研究时空穿梭的奥秘，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

而他们研究项目唯一还欠缺的一环——磁场的逆转级别变化。

现在也已经出现了。

排除掉所有变量，出现磁场剧烈变化的原因，最终归纳为“接近石头之人的强烈愿望与思念”。

所以，“愿望石”这个名字也就因此而来。

将挂断电话的手机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欧阳柠把实验室用白大褂披在身上，给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苏晓梦搬来了一张小椅子。

“先坐下吧，听我说，这个方案，基本就没有成功率。即便羽杨哥哥的父母说的天花乱坠，但按照我的常识，我并不相信真的存在时空穿梭这种事情，这过于荒唐。”

“欧阳小姐...你...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试一试好吗！请让我试一试！我和小绫柯说好了...今晚要给她开庆功宴，庆祝她考了年级第一，我不能食言啊！小绫柯也不能食言...让我回到过去...我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你...嗯？”

欧阳柠只感觉视野两侧闪起一道幽光，回头时，发现那块巨石，居然闪起了微微的光亮。

——就仿佛是在迎合苏晓梦的愿望一般。

这并没有让欧阳柠有什么慌乱，她能做的，就是向苏晓梦陈述利弊而已。

即便这份利弊，过于沉重。

“苏晓梦，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你可以去将手掌放在石头上，用你最专注的注意力，诠释你想要回到过去的愿望。”

“好...好！我现在就许愿！我想要回到昨天！我要把小绫柯接回福利院...我想保护她！”

“等一下，如果你许愿的话，最少，也要回到七年以前。”

“......？”

苏晓梦理所当然地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

欧阳柠用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臂，又是无奈一声叹息。

“哎...羽杨哥哥的父母说，时空穿梭...根本就不是你想回到哪天就回哪天的事，我们手里没有遥控器，决定不了具体的日期。你如果想达成拯救小绫柯的愿望，他们估计，运气好的话，最少是要让时光倒退七年。”

“但是...为什么是七年...”

“因为七年前的2021年，是你遇到羽杨哥哥的那年，没错吧？”

“没...没错，可是这和前辈没...！”

“有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我要告知你，他们的判断是，时间穿梭只遵循表层逻辑，穿梭的原因，是你想拯救绫柯，而绫柯没有获得拯救的直接原因，是你没有在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接听到，你没有接到电话的原因，是因为被羽杨哥哥拒绝，而你被羽杨哥哥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你在七年前，和羽杨哥哥的邂逅，相遇。”

柠儿看苏晓梦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她的瞳孔已经骤然缩小。

很残酷，但欧阳柠必须要告诉她。

“这是一个逻辑闭环啊...你想要打破逻辑的彼端，拯救小绫柯，首先就必须要打破逻辑的开端，让你遇到羽杨哥哥的事情，变为一个不曾发生的事件，如此...时间的自我修正性才会被彻底打破，绫柯才有可能获救。这是...羽杨哥哥的父母的判断。”

说完，欧阳柠又再度补充了一句，话语中，有道不尽的于心不忍。

“愿望如果真的实现了...在那一年，你就不会与羽杨哥哥相遇，你们的人生会变得形同陌路，谁也不会记得谁，但是与此同时，绫柯会活下去，你...会怎么选择呢？”

说的这么详细，其实，欧阳柠知道没有多大意义。

苏晓梦能做的，只有去石头前许下愿望，接受或不接受时空的回溯而已。

至于会回到哪个时间节点，会对除她以外的人造成什么影响，或是会不会使得现在这个时间线崩塌，这就都不是欧阳柠能够预测的了。

言尽于此。

就仿佛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二选一，让人纠结，难以选择。

苏晓梦一度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她紧紧咬着牙，甚至把嘴唇都要咬出了一丝血迹，眼泪也已经无法再流出分毫。

拯救最重要的妹妹，还有，忘却最重要的心爱之人。

这两者的抉择...谈何容易。

但是呢。

在欧阳柠惊讶的视线里，苏晓梦低沉着情绪，刘海压住眼帘，还是站了起来。

她一摇一晃地站到还在微微散发荧光的石头之前。

颤抖着手掌，将其轻轻平放于石头之上。

这个动作...基本就已经表明她的选择了吧？

欧阳柠眯起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好了...苏晓梦，你许愿吧。记得，要在心里许愿，拯救绫柯，改变和羽杨哥哥的相遇，抛却其它的想法。”

欧阳柠往后退了几步，把这片空间留给晓梦，给予她改变自己，以及改变绫柯人生的权利。

苏晓梦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她侧脸滑落。

与石头接触的手掌仍然在微微颤抖，可是指尖抓住石头缝隙的力度，又是那样用力又不甘。

在欧阳柠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