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的积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默用袖子擦了擦父亲的旧手机,翻盖式的机身布满划痕,挂绳孔里还缠着半根蓝色线——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用的颜色。苏晴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肩膀:“这手机比我家的座机还老,能开机吗?”
“试试。”陈默按下开机键,塑料按键发出“咔嗒”响。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吸气——锁屏界面是张模糊的合影,父亲穿着工装抱着襁褓中的他,背景是破庙的银杏,树影里隐约有个戴银花的女子身影。
“是我妈!”苏晴指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睛发亮,“她当年就是戴着这个银花!”陈默盯着照片里父亲的眼睛,发现瞳孔深处有团淡金光芒,和自己练气时的内视画面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自动跳转,只剩条未发送短信躺在草稿箱:
“小默,别信任何人说的‘练气无用’,记住木珠在破庙的……”
尾音被截断,发送时间显示“2015.10.3 03:47”——正是父亲去世的时刻。陈默的指尖划过屏幕,发现短信末尾有串乱码,在神识中竟显形为微型经脉图,正是《无名炼气诀》里“冲脉贯通”的关键节点。
“你爸爸想告诉你木珠的位置。”苏晴的声音轻得像落叶,“可为什么没发出去?”她突然指着手机背面,那里刻着行小字:“陈建国&林晚秋 1998.10.3”,正是父母的名字和破庙照片的日期。
陈默的玉牌突然发烫,手机屏幕闪过雪花,竟开始自动播放视频。模糊的画面里,父亲跪在破庙的银杏树下,背后是浑身是血的母亲,她的银花断成两半,正往陈默的襁褓里塞:“小默,记住,练气要……”
画面突然被雪花覆盖,苏晴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屏幕上,银花项链与手机产生共振,竟让雪花组成新的画面——二十年前的破庙地宫,父亲将木珠埋入树洞,转头对镜头笑:“小默,等你长大,就来拿爸爸的礼物。”
“原来……”陈默的喉咙发紧,“爸爸早就知道我会走上修真路。”他摸着手机的挂绳孔,那里还留着父亲的体温,突然发现手机电池仓里露出半截纸条,边缘写着“天机阁密令”西个小字。
苏晴眼尖地抽出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血手会己渗透医院,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老周”。字迹与旧书店老头的涂鸦如出一辙,末尾还画了个举着烤红薯的小人,让紧张的气氛里多了丝暖意。
“老周就是旧书店的老板!”苏晴突然想起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母亲的相册,“你看,这张照片里,我妈和一个戴斗笠的叔叔站在破庙前,他手里的红薯……”
陈默凑近,看见照片里的斗笠男正是老周,他腰间挂着的玉牌,与自己的天机玉牌纹路互补。手机突然发出“滴滴”声,旧手机的电量条只剩1%,却在陈默掌心发出强光,屏幕上浮现出完整的破庙地宫地图。
“系统检测到宿主获得关键道具:【天机通讯器(残)】。”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陈默看见玉牌界面新增了【物品栏】,旧手机正躺在里面,图标上飘着半透明的父亲虚影。苏晴的手指划过地图,地宫入口竟在银杏树根的太极图案下,与她后颈的纹路完全吻合。
“原来短信没发出去,是因为爸爸把秘密藏在了手机里。”陈默握住苏晴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点过的地方,正亮起太阴之力的银辉,“而老周,一首在暗中保护我们。”
手机突然关机,屏幕陷入黑暗,但陈默知道,刚才看见的地宫地图己经刻进了神识。他望着桥洞外的星空,发现北斗七星的排列竟与破庙地宫的星图一致,而自己的玉牌,正对着“摇光星”的方向。
“陈默,”苏晴突然指着旧手机的挂绳,“这根蓝线,和我妈的围巾是同一种颜色。”她解开自己的围巾,露出里面的银花项链,“我妈说,这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的,原来……”
陈默接过围巾,布料上的灵气波动与玉牌共振,他突然“看”见了记忆碎片:母亲和苏晴的母亲在破庙前道别,两人交换了银花和蓝线,约定“若有不测,就让孩子们互相扶持”。
“所以,你妈妈才会每年冬至去破庙。”陈默将围巾还给苏晴,发现她的眼睛里映着桥洞的月光,比任何星星都明亮,“而我们,从出生起就被父母的灵气联系在了一起。”
手机在纸箱里突然发出“咔嗒”响,陈默打开翻盖,发现锁屏界面的合影变了——襁褓中的他手里,竟握着半块玉牌,正是苏晴项链上的太阴花形状。
“明天就去破庙。”苏晴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红印传来的热度,“带着这个旧手机,还有我妈的银花,我们一定能找到地宫入口。”
桥洞的风突然变暖,陈默望着怀里的旧手机,突然觉得它不再是块破旧的电子垃圾,而是父母留给他的时光胶囊,里面装着二十年的思念、修真界的秘密,还有跨越时空的保护。
当苏晴靠在他肩上打盹时,陈默摸着手机背面的刻字,突然笑了。父亲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修真功法都温暖:“陈建国&林晚秋”,两个名字中间的&符号,像道桥梁,连接着过去与现在,也连接着他和苏晴的未来。
这一晚,桥洞下的积水倒映着星空,旧手机在陈默掌心微微发烫,仿佛父亲的手穿过时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远处的破庙,银杏叶正以奇异的轨迹飘落,在树根处拼成“天机”二字——那是属于他们的,即将开启的修真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