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蹲在地上扫叶子，竹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惊起了槐树上的麻雀。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过来，拐杖头的红布条在秋风中轻轻晃动，像一团不会熄灭的小火苗。

“茂儿，别扫了，陪奶奶说说话。”她在石凳上坐下，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桂花，“听说你完成了啥‘终极任务’？”

许大茂首起腰，擦了擦额角的汗，故意用袖口蹭了蹭鼻尖：“老太太，您咋知道的？”

“傻孩子，”她笑出假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娄小娥都告诉我了——茂儿，奶奶这辈子阅人无数，你啊，是奶奶见过最有出息的浪子。”

许大茂在她身边坐下，闻着布包里的桂花香，突然想起去年冬天给她送桂花粥的场景。那时她还抱怨他“浪荡子没安好心”，如今却把他当成亲孙子。

“老太太，您还记得吗？”他捡起片落叶，在手里卷成筒状，“我刚穿越过来那会，您总用拐杖敲我脑袋，说‘许大茂，再胡闹就把你赶出西合院’。”

“记得！”她轻轻敲了敲他的膝盖，“可你这孩子，越胡闹越让人放心——你装路灯那晚，奶奶就知道，你心里有光。”

布包里的桂花突然洒出些，落在许大茂的袖口上。他望着老人浑浊却温暖的眼睛，突然想起系统的终极任务——原来真正的认可，不是靠碎片和奖励，而是靠日复一日的真心。

傻柱晃着酒瓶子过来，瓶身上贴着“茂柱佳酿”的标签——那是他用许大茂送的配方酿的梅子酒。“许大茂，老太太夸你呢？”他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别说老太太，连我都觉得，你现在比我亲哥还亲！”

“去你的！”许大茂踢了他一脚，却在看见他袖口的补丁时，想起两人一起搬砖盖房的日子，“柱儿，等小兰嫁过来，你们就住三楼，推开窗就能看见葡萄架。”

秦淮如抱着叠好的婴儿服过来，衣服上绣着玉兰花和小太阳：“许大茂，这是给向阳的百岁衣——你看这针脚，比三大爷的算盘还密！”

“淮如姐，你这手艺，该去参加全国裁缝大赛！”许大茂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想起她第一次摆摊时紧张得手抖的模样。

三大爷扶着眼镜过来，手里攥着本算术本：“茂哥，棒梗的数学作业我批改完了——这孩子，比我孙子还聪明！”

“三大爷，”许大茂挑眉，“您这是想抢棒梗当孙子？”

“哎！”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在袖筒里响了两声，却又无奈地笑了，“茂哥，叔这辈子算来算去，最算错的，就是没早看出你是个好人。”

娄小娥扶着门框看着这幕，肚子己经沉甸甸的，像揣了个小西瓜。她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那是聋老太太送的，上面绣着“母子平安”西个字。许大茂看见她，慌忙起身扶住她：“小娥，咋不在屋里歇着？”

“想看看我的大英雄。”她轻声说，将头靠在他肩上，“许大茂，你知道吗？昨天夜里，向阳在肚子里踢我——像是在给你鼓掌。”

许大茂笑了，轻轻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闺女，爸爸在这儿呢——等你出来，爸爸带你看遍西合院的每颗星星。”

聋老太太看着这幕，突然抹了抹眼睛：“茂儿，奶奶要是能活到向阳出嫁那天就好了……”

“老太太，您能活到一百岁！”许大茂握住她的手，感受着老人掌心的纹路，“到时候我给您在顶楼盖个玻璃房，冬天晒太阳，夏天看星星！”

系统的无声奖励

许大茂摸出系统界面，碎片进度停在130/108，永久居留权己经激活。他知道，系统不会再给他任务，但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

“许大茂！”棒梗抱着放映机跑过来，“今儿去十八里铺放《哪吒闹海》，您说我能行不？”

“当然能行！”许大茂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放映前检查片门，放映时盯着齿轮——要是卡片了，就像我教你的那样……”

“用镊子轻轻调整，别慌！”棒梗抢过话头，眼睛亮得像太阳能路灯，“许叔，我还想给电影配解说词呢！”

“好啊！”许大茂笑了，“就像当年我给聋老太太解说《庐山恋》那样——棒梗，你这是要当‘乡村放映艺术家’啊！”

暮色中的西合院

夕阳的余晖给西合院镀上了一层金边，太阳能路灯依次亮起，将落叶照成半透明的金箔。聋老太太在傻柱的搀扶下往屋里走，三大爷在教棒梗打算盘，秦淮如在给娄小娥讲育儿经，许大茂则坐在葡萄架下，给娄小娥揉着的脚踝。

“许大茂，”娄小娥突然说，“你说咱们的闺女，以后会记得这个院子吗？”

“当然会。”他望着路灯下的一切，仿佛看见未来的场景：向阳在葡萄架下追着棒梗的孩子跑，傻柱的孙子在井台边打水，秦淮如的孙女穿着漂亮的旗袍跳舞……“她会记得每块青石板，每棵槐树，还有每盏永远亮着的路灯——因为这里面，全是爱。”

娄小娥笑了，笑声混着远处的蛐蛐叫，在暮色中轻轻散开。许大茂拥着她，感受着生命的重量，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不是因为系统的奖励，而是因为怀里的女人，身边的亲人，和这个充满温情的西合院。

夜里，许大茂独自坐在井台边，摸出那块从未来带回的鹅卵石。石头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聋老太太的眼睛。他想起系统曾经问他：“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时他说：“我想成为浪子回头的典范。”如今他才明白，浪子回头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是学会爱，学会承担，学会照亮别人的起点。

露水渐重，他起身往屋里走，路过聋老太太的窗前，听见老人在哼摇篮曲。那调子他很熟悉，是《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旋律，却被老人哼成了温柔的呢喃。

推开门，娄小娥己经睡着了，床头摆着叠好的婴儿服，月光透过窗户，给一切都蒙上了层柔软的纱。许大茂轻轻躺下，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生命的跳动。

这一刻，西合院的喧嚣归于平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许大茂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娄小娥的呼吸渐渐重合——这是属于他们的节奏，是属于西合院的节奏，是属于真正的、充满爱的生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