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苏明薇盯着眼前的鎏金聘礼，指尖在“鸾凤和鸣”的锦盒上停顿——盒底暗格藏着林明祯与西戎王的密信，用狼血写着“事成后裂土封王”。顾承煜的绣春刀擦着她耳畔飞过，削断悬着聘礼的红绳：“苏姑娘打算如何回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轻笑，展开红盖头，里面绣着的凤凰尾羽竟用金线勾勒出狼首轮廓，“林明祯想娶我做棋子，就得先尝尝被棋子反噬的滋味。”

顾承煜挑眉，指尖在盖头边缘缝入一枚柳叶镖：“洞房花烛夜动手，记得用这个割开他的喉管——别让血溅到你的凤冠。”

苏明薇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戏谑，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老茧时，心底泛起一丝心疼——那是昨夜与陈忠恶战留下的伤痕。她忽然握住他手腕，声音放柔：“若我陷入险境，你会像前世那样舍命相救吗？”

“前世？”他轻笑，反手扣住她腰肢，“今生我要做执棋者，让林明祯亲眼看着自己的阴谋烂在肚子里——就像这样。”

他忽然倾身，指尖挑开她一缕发丝，露出耳后淡红的胎记——那是前世坠崖时留下的伤痕。苏明薇浑身僵硬，却在此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林氏私兵的“明”字旗号映得雪地通红。

“苏三姑娘，”林砚舟踏入门槛，腰间挂着顾承煜的惊鸿司令牌，“我父亲说，今日起你就是林府的人了。”

“是吗？”苏明薇旋身避开他的触碰，袖中短刀划破他袖口，露出里面的狼首刺青，“那林大公子能否解释，为何私兵里混着西戎狼卫？”

林砚舟脸色骤变，顾承煜的绣春刀己抵住他咽喉。苏明薇趁机搜出他怀中的调兵手令，上面盖着皇帝的紫宸印——正是昨夜陈忠偷走的那枚。

“林明祯果然急了，”顾承煜轻笑，“竟敢伪造圣旨调燕云军。”

苏明薇攥紧手令，想起鹤卫统领说的“燕云军己整装待发”，忽然将手令塞进林砚舟怀里：“麻烦林大公子告诉令尊，今夜子时，我必准时嫁到。”

子时三刻，林府喜堂。

红烛爆芯的瞬间，苏明薇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盖头下的世界一片通红，却掩不住空气中的硫磺味——林明祯在房梁间藏了火药，就等她踏入洞房。

“苏姑娘果然守信。”林明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过我更好奇，顾承煜在哪？”

“自然是来喝喜酒。”顾承煜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绣春刀劈开瓦片，月光照亮他肩头的血迹，“林首辅难道不知，强扭的瓜不甜？”

林明祯甩袖抛出毒粉，苏明薇趁机扯掉盖头，柳叶镖擦着她鼻尖飞过，精准钉入林明祯右肩。顾承煜跃下时，她己用短刀抵住林明祯咽喉，狼首图腾的匕首与他的绣春刀交相辉映。

“你以为这点伤能困住我？”林明祯惨笑，“西戎王的狼卫己包围林府，你们插翅难飞！”

“狼卫？”顾承煜挑眉，“怕是早就被鹤卫清剿了——明薇，动手。”

苏明薇旋身挥刀，红盖头在空中展开，露出里面暗藏的惊鸿司密档。林明祯的瞳孔骤缩，认出那是他藏在官窑的通敌证据。顾承煜的绣春刀同时出鞘，刀刃上的狼首金印碎片与苏明薇的玉佩产生共鸣。

“你输了，林明祯，”苏明薇逼近，“从你想用假凤虚凰的把戏算计我时，就输了。”

“假凤虚凰？”林明祯忽然狂笑，“你以为顾承煜真的爱你？他不过是利用你引出惊鸿司内鬼——就像利用他母亲那样！”

这话如冰锥刺进心脏。苏明薇转头看向顾承煜，却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仍保持着冷笑：“是吗？那你问问苏姑娘，我这里——”

他抬手按在胸口，正好盖住凤凰胎记：“有没有你的位置？”

林明祯的回答被爆炸声淹没——鹤卫的火炮轰开了林府大门，玄甲军如潮水般涌入，为首者正是卫临霜。苏明薇看见父亲腰间的虎符，忽然明白——顾承煜早己算准一切，包括父亲的“假死”。

“明薇，”卫临霜翻身下马，“顾大人说，今日要教林首辅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明祯的私兵在鹤卫的围剿下节节败退，苏明薇趁机将林明祯按在喜床上，短刀划破他内衬，露出里面的狼首刺青——与陈忠的如出一辙。顾承煜的绣春刀抵住他后心，却在此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狼嚎。

“沈妄言！”苏明薇怒吼，看见那抹月白身影立于墙头。

“苏姑娘果然聪明，”沈妄言轻笑，“但你以为抓住林明祯，就能阻止西戎铁骑？”

他抬手抛出信号弹，天际划过青色焰火。顾承煜忽然拽着她冲向密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狠戾：“明薇，跟我去金銮殿——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金銮殿外，子时正。

月光照亮殿檐的瑞兽，苏明薇跟着顾承煜跃上飞檐，看见龙椅上坐着的竟不是皇帝，而是戴着狼首面具的陈忠。他手中举着端妃的密档，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顾承煜，苏明薇，你们果然来了。”

“陈公公，”顾承煜逼近，“我母亲的密档，好玩吗？”

“好玩，”陈忠摘下面具，露出左眼角的狼首刺青，“尤其是你母亲求我放过你时的样子——她跪在我脚下，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顾承煜的绣春刀瞬间刺穿他咽喉，却在拔出时，发现刀刃上沾着的血是青色的——陈忠早己服下噬心蛊，命不久矣。苏明薇攥紧玉佩，红光映得密档上的字迹扭曲，忽然看清端妃的最后一句：承煜，真正的狼首是……

字迹到此为止，被火烧毁。顾承煜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滴在密档上，竟让残缺的字迹显形——真正的狼首是当今皇帝。

“不可能！”苏明薇惊呼。

“很有可能，”顾承煜轻笑，“否则你以为，林明祯为何能在金銮殿来去自如？”

殿外传来马蹄声，皇帝的仪仗队缓缓逼近。苏明薇攥紧顾承煜的手，看见他眼底的红痣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忽然明白——这一局，他们虽然赢了林明祯，却掉进了更大的陷阱。

皇帝，才是真正的狼首。

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整个王朝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