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的铜兽香炉飘着沉水香，苏明薇握着初代指挥使的令牌，指尖在“惊”字纹路上反复。顾承煜的披风裹着她肩头，体温透过锦缎传来，却掩不住他指尖的微颤——毒性己蔓延至心口，凤凰纹边缘泛着青黑。

“承煜，先回府疗伤……”

“不，”他截断她，目光扫过端妃灵位，“鹤卫统领的目标是太庙，这里藏着惊鸿司最后的遗诏。”

灵位后的暗格“咔嗒”开启，苏明薇摸出卷泛黄的绢布，展开时金粉簌簌飘落，露出端妃的字迹：狼首金印现世之日，即惊鸿司覆灭之时，唯有凤主血祭，可破双生蛊毒。

“血祭？”她攥紧绢布，“又是牺牲换命的把戏。”

顾承煜忽然按住她手背，瞳孔骤缩：“有人来了。”

三十六名蒙面人破窗而入，手中弯刀刻着狼首图腾，正是鹤卫统领的亲卫。苏明薇旋身挥刀，短刀与弯刀相撞，溅出的火星照亮为首者的脸——是失踪的鹤卫统领，他的甲胄己换成狼首纹饰，手中举着半块金印。

“顾承煜，苏明薇，”他冷笑，“你们以为拿到初代令牌就能重整惊鸿司？太天真了！”

“统领大人，”顾承煜逼近，绣春刀残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弑君通敌，该当何罪？”

“弑君？”统领大笑，“皇帝本就是狼首大人的傀儡——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抬手掷出卷轴，苏明薇接住时浑身血液凝固——是皇帝的遗诏，字迹与端妃的绢布如出一辙，却写着：顾承煜乃西戎余孽，着即诛杀，钦此。

“假的！”她怒吼，“端妃娘娘的遗训里没有这一句！”

“遗训？”统领甩袖抛出毒粉，“端妃早就在冷宫被我剜去心脏，所谓遗训，不过是惊鸿司的谎言！”

顾承煜旋身替她挡住毒粉，却在此时，太庙的承重柱传来“咔嚓”脆响——统领早己在柱内埋好火药，浓烟中狼首图腾缓缓显现，与顾承煜的胎记产生共鸣。

“承煜，你的伤……”苏明薇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明薇，”他低语，指尖替她理了理被毒烟熏黑的鬓角，“用初代令牌，启动太庙的鹤卫机关……”

苏明薇点头，将令牌按在端妃灵位的凤凰纹上。地面震动，三十六具青铜鹤卫从墙壁弹出，弩箭对准统领的狼卫。统领脸色骤变，挥刀砍断引线，火药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碎瓦砸向顾承煜。

“小心！”苏明薇扑过去，用身体替他挡住碎石，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是顾承煜的血，滴在她胸前的玉佩上，竟将凤凰纹染成赤色。

“明薇，你的血……”他眼神骤亮，“与我的血共鸣了！”

苏明薇这才发现，两人的伤口在烟雾中发出微光，金色与青色交融，竟在地面投出完整的凤凰图腾。统领的狼卫们发出惨叫，弯刀被震得脱手，而统领本人，正被图腾的光芒逼向墙角。

“不可能！”他怒吼，“狼首大人说过，凤凰与狼首必亡其一！”

“但我们是双生双生，”苏明薇逼近，短刀抵住他咽喉，“缺一不可。”

统领忽然惨笑，拽出怀中的狼首金印碎片，刺向自己心脏：“狼首永存……”

金印碎片触地的瞬间，太庙的地砖裂开，露出底下的密室。苏明薇扶着顾承煜踏入，看见石案上摆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女子面容与端妃一模一样，心脏位置插着完整的狼首金印。

“这是……”

“我的母亲，”顾承煜低语，“真正的端妃，而金銮殿的那位，是替身。”

水晶棺的底座刻着初代指挥使的手书：以狼首金印镇凤凰血，双生血脉永为傀儡。苏明薇攥紧顾承煜的手，终于明白为何惊鸿司能操控朝堂百年——他们用端妃的血脉为质，以凤凰血为饵，编织了张巨大的权力之网。

“承煜，”她轻声，“我们可以毁掉金印，结束这一切。”

“但需要你的血，”他转头看她，眼神里有痛楚更有释然，“就像绢布说的，血祭。”

苏明薇点头，银枪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溅在金印上，竟将其染成金色。顾承煜同时按上金印，凤凰纹与狼首图腾同时亮起，水晶棺缓缓开启，端妃的尸体化作光点，融入两人的伤口。

“明薇，”顾承煜的声音混着凤鸣，“感觉如何？”

“感觉……”她轻笑，看见自己的血与他的交融，“凤凰涅槃，寒枝永固。”

太庙外传来鹤卫的禀报声，苏明薇摸向胸前的玉佩，发现它己与狼首金印合二为一，成为枚完整的凤凰金印。顾承煜的指尖抚过她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枚赤色凤羽胎记，与他的红痣遥相呼应。

“恭喜两位，”鹤卫统领的副将跪地，“凤主与指挥使大人，终成大越的双生守护神。”

苏明薇望向太庙外的天空，看见乌云散去，阳光照亮惊鸿司的残旗。她忽然明白，所谓惊鸿司之乱，不过是旧时代的落幕，而她与顾承煜，将以凤凰与寒枝之名，重塑大越的秩序。

鹤卫统领的尸体逐渐冷却，他手中的金印碎片化作尘埃。远处，西戎的烽烟己隐约可见，但此刻的太庙内，双生血脉的光芒，正照亮整个王朝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