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大营的狼首战帐外,苏明薇翻身下马,银枪“凤翼”插入雪地,枪头的凤凰纹与帐前的狼首幡形成鲜明对比。守卫的狼卫举起弯刀,却在看见她胸前的凤凰金印时,瞳孔骤缩——金印红光映出端妃的虚影,正是北狄传说中的“凤凰巫女”。
“让开,”她冷声,“我要见北狄王。”
帐内传来阴恻恻的笑:“苏姑娘好大的胆子——请进。”
沈妄言掀开帐幕,月白长袍换成了狼皮大氅,指尖转动着枚刻有“妄”字的狼首镖。他上下打量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孤军深入,就不怕有去无回?”
“怕,但有些事必须做。”苏明薇踏入帐内,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地面铺着整张狼皮,中央摆着煮着人骨的铜鼎,北狄王斜倚在狼首王座上,手中把玩着顾承煜的惊鸿司令牌。
“苏明薇,”北狄王开口,声音如砂石摩擦,“你男人的血,比黄金还值钱。”
“所以你想用他的血脉控制大越?”她逼近,金印红光将鼎中血水蒸成白雾,“可惜,他的血只属于大越。”
北狄王大笑,拍了拍王座扶手,竟露出里面的机关——顾承煜被铁链锁在王座下方,胸前的凤凰纹泛着青黑,显然中了沈妄言的混合蛊毒。
“承煜!”苏明薇惊呼,却被沈妄言拽住手腕。
“别动,”他低语,“铁链上涂了噬心蛊毒,你一碰就会死。”
“沈妄言,你敢!”她转身,短刀抵住他咽喉。
“我敢,”他轻笑,狼皮大氅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的惊鸿司内衬,“别忘了,我既是北狄的狼首使者,也是惊鸿司的‘妄’字桩——双面间谍,最擅长的就是背叛。”
苏明薇瞳孔骤缩,想起他曾说“赌债可用情还”的场景。沈妄言指尖替她拂去肩头雪花,动作轻柔却带着压迫感:“苏明薇,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玉澜江灯会,你穿着红色襦裙,像团火。”
“所以你爱上了我?”她冷笑,“然后眼睁睁看着我坠崖?”
“不,”他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我爱上的是那个敢在赌局上赢我的女人,可惜……”
北狄王的怒吼打断对话:“沈妄言,别废话!拿下她,用她的血祭蛊!”
沈妄言旋身甩袖,毒针擦着苏明薇耳际飞向北狄王,却被他抬手挥开:“你竟敢背叛本王?”
“抱歉,”沈妄言轻笑,拽着苏明薇冲向王座机关,“我忽然想换个主子——苏姑娘,接招!”
他抛出烟雾弹,帐内陷入黑暗。苏明薇听见锁链断裂声,顾承煜的气息由远及近,忽然被他扣在怀里:“明薇,你怎么来了?”
“来带你回家,”她攥紧金印,“沈妄言,解开蛊毒!”
“好啊,”沈妄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杀了北狄王,我就给顾承煜解药。”
北狄王的狼首战象突然撞破帐幕,象鼻卷起沈妄言甩向石柱。苏明薇趁机将金印按在顾承煜心口,双生血液共鸣的瞬间,他的凤凰纹竟与北狄王的狼首刺青同时发亮。
“原来如此,”北狄王惊呼,“你是狼首血脉,他是凤凰血脉,双生双灭……”
“错了,”顾承煜起身,绣春刀抵住北狄王咽喉,“我们是双生双生——明薇,动手!”
苏明薇的银枪同时刺出,穿透北狄王心脏。他的狼首刺青逐渐消退,露出底下的惊鸿司旧纹——原来他曾是惊鸿司暗桩,却背叛组织自立为王。
“沈妄言,解药!”她转头怒吼。
沈妄言抛来玉瓶,却在顾承煜接过时,突然甩出毒针:“顾承煜,去死吧!”
苏明薇本能地扑过去,毒针刺入她肩膀,却见沈妄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那毒针,竟是反向蛊,伤她一分,痛他十分。
“你……”她震惊。
“我说过,”沈妄言惨笑,“我爱上了那团火——苏明薇,替我活下去,替我看看大越的春天。”
他转身冲向战象,掏出怀中的火药包:“狼首己死,惊鸿司永存!”
爆炸的气浪将苏明薇掀飞,顾承煜扑过来护住她,却看见沈妄言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临终前扔出的狼首镖,恰好钉在北狄王的狼首金印上。
北狄大营外,酉时初。
苏明薇倚在顾承煜肩头,看着北狄军队溃散的背影,肩头的毒伤己被他的血止住。顾承煜的指尖抚过她伤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以后别再这么冒险。”
“但你还活着,”她轻笑,“沈妄言用命换的。”
“他终究……”顾承煜顿了顿,“是惊鸿司的人。”
远处传来鹤卫的马蹄声,副将跪地禀报:“凤主,林明祯余孽己肃清,新帝在景仁宫自缢!”
“自缢?”苏明薇皱眉,“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顾承煜忽然拽着她看向天空,北狄的狼首战旗正在燃烧,火焰中隐约可见凤凰虚影。他的凤凰纹与她的金印再次共鸣,竟在地面投出完整的双生图腾。
“明薇,”他低语,“等一切结束,我们去玉澜江,把沈妄言的骨灰撒在那里。”
“好,”她点头,“但现在,我们要回长安——新帝的死,恐怕又是一场阴谋。”
顾承煜轻笑,抬手替她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发丝:“无论什么阴谋,我们一起破——就像双生凤凰,缺一不可。”
苏明薇抬头看他,看见夕阳将他的红痣染成金色,忽然想起沈妄言说的“双生双灭”,却在此时,金印发出清越凤鸣,震散最后一丝阴云。
长安城头的凤凰旗正在重建,而他们的马队,正踏碎北狄的狼首幡。这一仗,他们用孤注一掷的勇气,换来了大越的喘息之机,但真正的权谋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