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远道而来，”她的声音如冰，“所谓何意？”

北狄使者单膝跪地，呈上镶满狼牙的木匣：“我王仰慕凤主威名，特送狼首金印碎片为礼，愿与大越永结盟好。”

顾承煜的指尖骤然收紧，苏明薇感受到他的颤抖，不动声色地用袖口掩住他按在案几上的手。木匣开启的瞬间，殿内温度骤降，金印碎片上的狼首图腾竟与顾承煜的胎记产生共鸣，在他胸前投出青色光影。

“好个永结盟好，”顾承煜轻笑，“狼首金印碎片能引发血脉共鸣，北狄王是想借此控制我？”

使者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顾大人果然聪慧——我王还说，若您愿回归北狄，可封您为狼首右贤王，与苏姑娘平分大越。”

“平分大越？”苏明薇挑眉，“北狄王胃口不小——但可惜，我与顾大人皆是大越子民，断不会做通敌之事。”

使者忽然甩袖抛出烟雾弹，金銮殿陷入黑暗。苏明薇本能地拽着顾承煜后退，却听见头顶传来机括声——是北狄的“天狼弩”，箭头淬着狼族剧毒。顾承煜旋身挥刀，绣春刀劈开弩箭，火星溅在使者脸上，露出里面的惊鸿司刺青。

“沈妄言的余孽，”顾承煜逼近，“说，狼首金印碎片的真正用途！”

使者惨笑，咬破口中毒囊：“狼首大人说……双生血脉必亡其一……”

话未说完，七窍流血而死。苏明薇蹲下身，发现使者后颈刻着“妄”字标记，与沈妄言的死士如出一辙。顾承煜的指尖抚过金印碎片，忽然皱眉：“这碎片上的纹路，与地宫的初代棺椁一致。”

“初代指挥使的灵魂，”她低语，“可能依存于金印碎片，北狄王想借此复活他。”

金銮殿外忽然传来喧哗，鹤卫统领闯入，手中提着枚染血的狼首镖：“凤主！城北发现北狄铁骑，领头的人自称沈妄言之弟，手中举着‘惊鸿司’大旗！”

“沈妄言还有弟弟？”苏明薇起身，银枪在地面划出火星，“走，去会会这位‘弟弟’。”

长安城北，酉时初。

沈妄言之弟沈妄川骑在战象上，手中举着惊鸿司旧旗，旗面上的狼首图腾被血色浸染。他的面容与沈妄言有七分相似，却多了份狠戾，左眼角的狼首刺青延伸至鬓角。

“苏明薇，顾承煜，”他大笑，“我哥哥的仇，今日必报！”

顾承煜的绣春刀指向战象的眼睛：“沈妄言勾结西戎，死有余辜——你若识相，趁早退兵。”

“退兵？”沈妄川甩袖抛出无数狼首镖，“我带来的三十万铁骑，就是为了踏平长安——顾承煜，你以为用凤凰血就能压制狼首血脉？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双生双灭！”

镖雨破空而来，苏明薇旋身挥枪，银枪舞成圆盾，将暗器尽数扫落。顾承煜趁机甩出柳叶镖，钉住战象的缰绳，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烟尘。沈妄川跃下象背，手中多了把刻着双生狼首的弯刀。

“小心！”苏明薇惊呼，“他的刀有毒！”

顾承煜的绣春刀与弯刀相撞，却在触及的瞬间，感到一阵眩晕——刀身上竟涂着能引发血脉紊乱的蛊毒。沈妄川趁机一脚踹中他胸口，将他踹向身后的断墙。

“承煜！”苏明薇怒吼，银枪刺向沈妄川咽喉。

“苏姑娘，”沈妄川轻笑，侧身避开，“你以为杀了我，北狄就会退兵？我哥哥早就布好了局——顾承煜的血，己经滴在狼首金印上了！”

这话如冰锥刺进心脏。苏明薇转头，看见顾承煜挣扎着起身，胸前的凤凰纹己变成暗紫色，与沈妄川的狼首刺青交相辉映。她忽然想起地宫的双生图腾，想起初代指挥使的绝笔，攥紧银枪的手微微发抖。

“明薇，”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用银枪刺我心口——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她怒吼，“我不准你死！”

沈妄川趁机甩出毒雾，苏明薇本能地屏住呼吸，却见顾承煜己冲上前，绣春刀抵住沈妄川咽喉，而他自己的瞳孔，己泛着血光。

“沈妄川，”顾承煜的声音沙哑，“告诉我，解除血脉共鸣的方法，我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沈妄川大笑，“狼首大人说了，双生血脉必须死一个——顾承煜，你以为自己是凤凰，实则是狼首的棋子！”

顾承煜的绣春刀微微发抖，苏明薇趁机射出柳叶镖，钉住沈妄川的手腕。北狄铁骑的战鼓突然变调，竟从“进攻”转为“撤退”——是鹤卫的伏兵杀出，玄甲军如潮水般包围战场。

“怎么可能？”沈妄川惊呼，“你明明中了血脉蛊！”

“因为我有她，”顾承煜转头看苏明薇，眼底的血光逐渐消退，“凤凰血能镇万蛊——而你，输在了轻敌。”

沈妄川被鹤卫按住时，苏明薇才注意到顾承煜的手掌己被鲜血浸透——他在关键时刻用绣春刀划破掌心，以凤凰血压制狼首血脉。她冲过去扶住他，听见他轻声说：“明薇，别怕，我没事。”

“下次再这么冒险，”她低语，“我定要你好看。”

顾承煜轻笑，指尖替她擦去脸上的烟尘：“遵命，我的凤主——现在，该去看看北狄王的‘结盟礼’了。”

金銮殿，戌时初。

狼首金印碎片被放在青铜鼎中，苏明薇的凤凰金印悬浮其上，两道光芒交相辉映，竟在殿内投出双生图腾。顾承煜的指尖按在鼎沿，忽然福至心灵，用西戎语念出初代指挥使的咒语：凤凰与狼首，双生共归寂。

金印碎片瞬间化为齑粉，鼎中腾起金色火焰，将沈妄川的狼首战旗烧成灰烬。苏明薇望着顾承煜胸前恢复正常的凤凰纹，忽然握住他的手：“承煜，以后别再独自冒险——我们是双生双生，缺一不可。”

“好，”他轻笑，“以后我的命，由你管着——明薇，北狄虽退，但沈妄言的余孽还在，惊鸿司的暗桩……”

“总会肃清的，”她截断他，望向殿外的星空，“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阴谋都能破解——就像今天这样。”

顾承煜点头，指尖与她相扣，感受着双生的脉搏。金銮殿外，鹤卫正在重整旗鼓，百姓的欢呼声隐约可闻。他忽然想起卫临霜的遗言，想起初代指挥使的绝笔，握紧了她的手——双生血脉的诅咒终将终结，而他们，会用双生的光，照亮大越的未来。

沈妄川被押入天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金銮殿内，双生的凤凰图腾正在烛火中缓缓旋转。北狄的威胁暂退，但惊鸿司的暗流仍在涌动，下一场风暴，或许就在黎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