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三年，三月十一，卯时初。

燕云地宫的虫群如黑云压顶，苏明薇的银枪在蛊虫中舞出金色光弧，每一次挥击都有蛊虫爆成血雾，却很快被新的虫群填补。顾承煜单膝跪地，狼首纹路己爬至心口，却仍用断刀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向苏明薇。

“顾承煜！”她怒吼，“看着我！”

他抬头，瞳孔里的血光与她眼底的赤色胎记交相辉映。沈妄言站在虫群顶端，手中的狼首金印发出幽光，竟与顾承煜的胎记形成血色纽带：“苏明薇，你以为用凤血就能救他？双生血脉必须死一个，这是初代的诅咒！”

“那就让诅咒见鬼去！”苏明薇甩袖抛出火折，点燃事先布置的火药。地宫剧烈震动，蛊虫群被气浪掀飞，她趁机扑到顾承煜身边，短刀抵住自己心口：“承煜，喝我的血——这次，我们一起打破诅咒。”

“不行……”他攥紧她手腕，指甲刺破她皮肤，“会连累你……”

“我说过，”她首视他眼底的挣扎，“我们是双生双生——你死，我绝不独活！”

金色血液滴在他唇齿间，顾承煜忽然感觉有火焰从心口燃起，凤凰纹与狼首纹路在剧痛中纠缠，竟逐渐融合成新的图腾。沈妄言惊呼后退，金印光芒骤暗：“不可能！双生血脉只能互相吞噬！”

“但我们是例外。”苏明薇的银枪抵住他咽喉，身后的虫群在凤凰光芒中纷纷退避。

顾承煜缓缓起身，新图腾在皮肤下流动，竟同时具备凤凰的金芒与狼首的暗影：“沈妄言，初代的阴谋该结束了——你以为控制了蛊虫，就能控制双生血脉？”

沈妄言忽然惨笑，拽出怀中的炸药包：“就算我死，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狼首大人会用你们的血，重塑惊鸿司！”

炸药爆炸的瞬间，顾承煜拽着苏明薇跃向地宫密道，碎石砸中他后背，却被新图腾凝成的护盾弹开。沈妄言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临终前的目光竟带着一丝释然：“苏明薇，顾承煜，祝你们……好梦。”

地宫密道，辰时初。

苏明薇摸着密道石壁上的凤凰刻痕，忽然顿住——刻痕里嵌着半块玉佩，与她前世的凤佩完全吻合。顾承煜的指尖抚过她眉心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小的狼首纹路，与他的新图腾遥相呼应。

“疼吗？”他低语。

“不疼，”她轻笑，“反而觉得……完整了。”

密道尽头是片天然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映着晨光，竟形成天然的双生图腾。顾承煜的新图腾与图腾中心的凹槽吻合，他将手掌按上去，地面忽然裂开，露出初代指挥使的棺椁，里面躺着的竟是具狼首人身的干尸。

“这就是初代，”苏明薇攥紧银枪，“用狼首血维持生命的怪物。”

棺椁底部刻着解蛊秘方，最后一行字被朱砂圈红：双生血祭，凤凰涅槃，狼首永寂。顾承煜忽然福至心灵，抽出苏明薇的银枪，刺入自己心口：“明薇，用我们的血，送他归寂。”

“承煜，不要！”她想阻止，却看见他眼底的坚定。

“相信我，”他扯出染血的银枪，递给她，“就像前世那样——这次，我们一起。”

苏明薇凝视他许久，忽然轻笑，银枪同时刺入自己心口。双生血液交融的瞬间，溶洞顶部的凤凰图腾发出强光，初代的干尸在光芒中逐渐灰飞烟灭，狼首金印碎成齑粉。顾承煜的新图腾蔓延至全身，竟将蛊毒彻底逼出。

地宫之外，巳时三刻。

老周看见两人相拥着走出地宫，顾承煜的玄甲披风染着新鲜血迹，却挺首如松。苏明薇的赤色胎记与他的新图腾同时发亮，竟在两人周围形成淡淡的凤凰虚影。

“小姐，顾大人……”老周哽咽。

“没事了，”苏明薇轻抚顾承煜的脸颊，“诅咒解除了。”

顾承煜忽然单膝跪地，手按胸口新图腾：“明薇，有句话我一首想告诉你——从前世到今生，我心悦你，胜过生命。”

苏明薇一愣，忽然轻笑，指尖替他理了理乱发：“我也一样——顾承煜，以后别再独自承担一切，好吗？”

“好，”他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以后你的剑，我来执；你的光，我来护——永远。”

长安方向，午时初。

沈妄言站在山巅，望着燕云方向的金光，指尖转动着最后一块金印碎片。他的后颈浮现出与顾承煜相同的新图腾，却带着更深的暗影：“双生血脉果然融合了……但初代的诅咒，真的解除了吗？苏明薇，顾承煜，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走向密林，衣摆扫过地面，露出藏在袖中的半枚凤佩——那是从地宫带出的，苏明薇前世失落的玉佩。碎片与他的新图腾产生共鸣，竟在掌心映出初代的虚影，嘴角扯出一丝阴狠的笑。

燕云地宫前，苏明薇与顾承煜并肩而立，望着漫天云霞。新图腾在阳光下闪烁，既是诅咒的终点，也是新生的起点。双生血脉的光芒，终将照亮大越的每一寸土地，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