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薇替顾承煜包扎手臂的剑伤，指尖触到他袖口时忽然顿住——月白里子上绣着半朵寒梅，梅枝用的是极细的金线，边缘却晕染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绣纹……”她低语，“为何如此眼熟？”

顾承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脸色骤变。苏明薇己拽着他冲向端妃的寝殿，推开尘封的雕花屏风，屏心的双面绣赫然是同样的寒梅纹样，连梅枝的走势都分毫不差，只是屏风中的寒梅开得更盛，花蕊处嵌着细小的狼首图腾。

“这是端妃的嫁妆屏风，”顾承煜的声音发颤，“母亲曾说，这绣纹藏着顾家的秘密。”

苏明薇的银枪尖挑起屏风暗格，里面掉出枚染血的丝帕，帕子上用金线绣着完整的寒梅，梅树下伏着匹狼，与顾承煜袖口的血绣严丝合缝。顾承煜忽然踉跄后退，撞翻香案，露出案底刻着的双生图腾——狼首与凤凰交缠，中央是“承明”二字。

“承明……”苏明薇低语，“是你的字与我的名。”

顾承煜没有回答，眼神飘向屏风后的暗门。苏明薇拽住他手腕，却感觉他的皮肤烫得惊人，袖口的血绣正在发光，与屏风的狼首图腾产生共鸣，竟在地面投出端妃的虚影。

“承煜，我的儿，”虚影流泪，“寒梅是顾家暗纹，狼首是你父亲的血脉，记住，双生血脉不可相残……”

虚影消散的瞬间，暗门突然打开，贤妃持匕首扑出，刀刃首取顾承煜后心。苏明薇旋身挥枪，银枪挑落匕首，却见贤妃袖口也绣着寒梅，只是梅枝上停着只血色凤凰。

“苏明薇，”贤妃惨笑，“你以为看懂了绣纹？这寒梅下的狼，吃的是凤凰的心！”

顾承煜的绣春刀同时出鞘，刀刃抵在贤妃咽喉：“说，母亲到底是谁？”

“她是狼首之女，”贤妃甩开他的手，“是初代指挥使的祭品——顾承煜，你的血管里流着敌国的血，却在这里扮演大越的英雄！”

苏明薇感觉顾承煜的身体剧烈颤抖，伸手揽住他腰，却在此时，屏风的狼首图腾突然发出幽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竟重叠成初代指挥使的画像——他左手持狼首印，右手抱凤凰旗，脚下踩着双生血脉的骸骨。

“这是……”她瞳孔骤缩。

“是初代的预言，”贤妃大笑，“双生血脉终将自相残杀，为狼首献祭——苏明薇，你和顾承煜，注定是对方的劫！”

长安西市，戌时初。

沈妄言盯着手中的双面绣帕，绣帕上的寒梅正在滴血，与他的新图腾共鸣。他身后的狼卫呈上密报，上面写着“贤妃被擒，端妃屏风现世”，忽然轻笑，将绣帕按在铜镜上，镜面竟显露出景仁宫的画面——顾承煜正捧着丝帕，指腹擦过“承明”二字。

“顾承煜，苏明薇，”他低语，“当寒梅遇见凤凰，是涅槃还是毁灭？”

景仁宫，戌时三刻。

苏明薇替顾承煜擦去额角的冷汗，看见他袖口的血绣己变成金色，与屏风的凤凰纹呼应。贤妃被鹤卫带走时，留下的匕首在地上划出火花，刃口刻着“妄”字，与沈妄言的毒镖如出一辙。

“承煜，”她轻声，“别信贤妃的话，端妃屏风的双面绣，一定还有别的含义。”

“我知道，”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母亲的丝帕上，寒梅下的狼在守护凤凰——明薇，你看这丝帕的边角。”

丝帕边缘用银线绣着细小的凤羽，每根羽轴都是狼首骨的形状。苏明薇摸向自己的凤佩，碎片与丝帕产生共鸣，竟在掌心映出端妃临终前的画面——她将丝帕塞进顾承煜襁褓，身后是初代指挥使的冷笑。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顾承煜低语，“知道我和贤妃是双生血脉，知道初代的阴谋。”

苏明薇点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机括声。顾承煜的绣春刀率先劈向暗门，却见门后站着名蒙面人，手中举着端妃的金缕鞋，鞋尖的狼首刺青与贤妃的匕首共鸣。

“沈妄言，”苏明薇的银枪抵住他咽喉，“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你们不敢做的事，”蒙面人摘下面具，果然是沈妄言，“顾承煜，你以为藏起丝帕就能掩盖身世？大越的百姓，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英雄，是狼首的种！”

顾承煜的绣春刀微微发抖，苏明薇却忽然轻笑，银枪挑落沈妄言手中的金缕鞋：“你错了，承煜的血脉里，不仅有狼首，还有凤凰——就像这双面绣，寒梅与凤凰共生，才是真正的顾家纹章。”

沈妄言忽然惨笑，甩出烟雾弹：“共生？苏明薇，你太天真了——等明天日出，长安的百姓就会看见，顾承煜跪在狼首旗下！”

烟雾散尽时，沈妄言己消失在暗道，端妃的金缕鞋掉在地上，鞋底露出新的血字：双生血脉，终须一死。苏明薇扶着顾承煜坐下，看见他袖口的血绣正在与屏风的凤凰纹融合，形成全新的双生图腾。

“明薇，”他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我的血脉失控……”

“没有如果，”她截断他，指尖抚过他眉心的赤色胎记，“承煜，你看这屏风的双面绣——正面是寒梅映雪，背面是凤凰涅槃，而中间的狼首，不过是衬托。”

顾承煜凝视她许久，忽然轻笑，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明薇，谢谢你——无论我的血脉是什么，我永远是你的顾承煜。”

苏明薇点头，摸向丝帕上的“承明”二字，忽然福至心灵——双面绣纹的秘密，或许不是诅咒，而是祝福。寒梅与凤凰共生，狼首与凤凰同存，这才是端妃想告诉他们的真相。

沈妄言站在西市塔顶，望着景仁宫方向的金光，指尖转动着贤妃的匕首。匕首柄的狼首图腾与他的新图腾共鸣，竟显露出顾承煜与苏明薇相拥的画面，他们身上的双生图腾正在融合，发出刺眼的光芒。

景仁宫内，苏明薇与顾承煜相视而笑，他们的眼神里没有迷茫，只有坚定。双面绣纹的谜题尚未完全解开，但他们知道，只要并肩而立，无论血脉如何，都能斩断所有诅咒，迎来属于大越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