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明薇勒住乌骓马，望着“凤来医馆”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幌子上绣着朵滴血的寒梅，与顾承煜袖口的血绣如出一辙，幌子边缘却用银线勾着狼首暗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好个‘凤来医馆’，”顾承煜的绣春刀出鞘三寸，“沈妄言这是在挑衅。”
苏明薇点头，摸向腰间的凤凰金印，金印发出微烫的警示。医馆大门“吱呀”开启，药童探出头，梳着双丫髻，脸上点着三颗朱砂痣——正是沈妄言座下“三痣童子”，专司饲养蛊虫。
“两位可是来看病？”药童歪头笑，袖口滑落，露出狼首刺青。
顾承煜的绣春刀瞬间抵住他咽喉：“沈妄言在哪？”
“顾大人好凶，”药童舔了舔嘴唇，“我家主人说了，要看病就进来，要不就滚——”
话未说完，苏明薇的银枪己挑飞他的发冠，露出里面藏着的蛊虫卵。药童惨叫着后退，医馆内突然涌出数十名蒙面人，手中挥舞着狼首刀，刀刃上的毒汁在晨光中泛着幽蓝。
“沈妄言的死士，”顾承煜将苏明薇护在身后，“明薇，你守门口，我进去搜！”
“一起去，”她旋身挥枪，“双生双生，缺一不可。”
医馆内堂，辰时三刻。
药柜上摆满贴着“凤血”“狼心”标签的瓷瓶，苏明薇用银枪挑开瓶塞，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里面竟是用活人血养的噬心蛊幼虫。顾承煜的绣春刀劈开暗格，露出底下的狼首图腾祭坛，祭坛中央摆着贤妃的匕首，刀刃上凝着新鲜的血珠。
“他在用贤妃的血养蛊，”顾承煜的声音发颤，“明薇，看祭坛铭文。”
苏明薇凑近，看见铭文用北狄文写着“双生血祭，狼首复苏”。祭坛西角的烛台突然爆出绿火，沈妄言的身影从烟雾中走出，手中端着碗黑汤，碗沿刻着双生图腾。
“顾承煜，苏明薇，”他轻笑，“尝尝我新熬的‘凤狼汤’？”
顾承煜的绣春刀劈向汤碗，却在触及的瞬间，感觉手臂麻木——汤碗边缘涂着抑制凤凰血脉的“狼涎”。苏明薇趁机射出柳叶镖，钉住沈妄言手腕，黑汤洒在祭坛上，竟让狼首图腾发出红光。
“沈妄言，”她逼近，“北狄为何按兵不动？”
“因为我让他们等，”他惨笑，拽出怀中的凤形玉佩碎片，“等顾承煜的狼首血脉觉醒，等你心甘情愿献上凤血——苏明薇，你以为赢了吗？”
玉佩碎片与顾承煜的新图腾共鸣，竟在祭坛投出北狄王的虚影：“顾承煜，我的儿子，回来继承狼首之位吧！”
顾承煜剧烈颤抖，苏明薇按住他肩膀，金色血液顺着指尖流入他体内：“承煜，看着我，你是大越的顾承煜！”
沈妄言趁机甩出烟雾弹，祭坛后方的密道开启，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承煜，明天的金銮殿，我会让全天下知道你的身世——你流着北狄的血，却坐在大越的朝堂！”
金銮殿，巳时初。
苏明薇展开北狄密信，信纸上的狼首蜡封与医馆的蛊虫瓶如出一辙。顾承煜的指尖停在“三月十六，血祭双生”的字样上，忽然轻笑：“沈妄言想在金銮殿揭穿我的身世，逼我认祖归宗。”
“所以北狄按兵不动，”她低语，“是在等你‘归顺’——承煜，你的血脉……”
“我的血脉里，还有你的凤凰血，”他握住她的手，“明薇，还记得端妃屏风的双面绣吗？寒梅与凤凰共生，才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苏明薇点头，摸向怀中的丝帕，丝帕上的“承明”二字正在发光。鹤卫统领闯入，手中捧着从医馆搜出的蛊虫账本，声音发颤：“凤主！沈妄言用医馆做幌子，给满朝文武下了‘迷心蛊’！”
“迷心蛊？”顾承煜皱眉，“能让人混淆是非的那种？”
“是，”统领展开账本，“名单上有丞相、太尉，还有……贤妃的所有亲信。”
苏明薇忽然福至心灵，想起贤妃袖口的寒梅绣纹：“沈妄言是想让被蛊惑的官员在金銮殿指证你，再让北狄以‘清君侧’为名南下——好毒辣的计谋。”
长安街头，午时初。
沈妄言坐在茶楼二楼，望着金銮殿方向的风云变幻，指尖转动着贤妃的匕首。匕首柄的狼首图腾与他的新图腾共鸣，竟显露出顾承煜与苏明薇在金銮殿议事的画面，他们身上的双生图腾正在融合，发出刺眼的光芒。
“双生血脉果然在融合，”他轻笑，“但融合得越彻底，血祭的力量就越强——顾承煜，苏明薇，明天的金銮殿，将是你们的祭台。”
顾承煜书房，未时初。
苏明薇替顾承煜擦拭绣春刀，看见刀身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她忽然放下刀，伸手揽住他腰：“承煜，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顾承煜凝视她许久，忽然轻笑，从袖中掏出枚铜哨：“还记得玉门关时你给我的哨子吗？明天金銮殿，若我失控……”
“我会用银枪敲醒你，”她截断他，指尖抚过他眉心的赤色胎记，“就像前世那样。”
顾承煜点头，将铜哨塞进她掌心：“明薇，若我真的……”
“没有若，”她攥紧哨子，“承煜，你看这哨子——凤凰哨身，狼首哨口，本就是双生之物。”
顾承煜低头，看见哨身上果然刻着半只凤凰，哨口是狼首形状，拼合起来竟是完整的双生图腾。他忽然明白，沈妄言的计谋再毒，也抵不过他们双生的羁绊——就像这铜哨，凤凰与狼首本就该共生，而非相残。
沈妄言站在医馆废墟中，望着手中的凤形玉佩碎片，碎片上的裂痕正在愈合，与他的新图腾产生前所未有的共鸣。他忽然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医馆里回荡：“顾承煜，苏明薇，你们以为能逃脱宿命？明天的金銮殿，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双生双灭！”
金銮殿的钟声响起，苏明薇与顾承煜相视而笑，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必胜的信念。沈妄言的计谋如同一张大网，而他们，将用双生的光，撕破这张网，为大越迎来真正的黎明。